郑菲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上前扯起床单扔在地上,转身走到衣柜前,背对着我脱掉浴袍开始换衣服。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满柜子的衣服,各种颜色各种款式。
反正已经和她行过男女之事,对她的裸体不陌生,当下我目不转睛地以艺术的眼光看着她的背影,说句实在话,她的身材确实不错,完全可以去当人体模特。
她很快穿好了衣服,对我说:“看着我干嘛?走吧!”
我问:“去哪里?”
她笑着说:“我不是答应请你吃大餐的吗?你想吃什么?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多么老土,吃完饭我带你去买几套衣服,然后送你回学校!”
我的衣服都是周阿姨帮忙买的,身上的这件才买没多久,但是款式却有些老了。我不喜欢追求时髦,有衣服穿就行。我勉强笑了一下,淡淡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感觉很累,你还是送我回学校吧!”
她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轻轻“嗯”了一声。
我和她下了楼,一看客厅的装饰,这不是上次我和李雪珠来过的地方吗?怎么郑菲菲抱着我进来的,却不是上次经过的那处院子。我很快明白过来,有钱人的别墅,都是有前后院的,后院一般用来停车。
只见郑阴阳独自一人坐在茶台前泡茶喝,神情似乎有些落寞,他的手上拿着一本颜色发黄的古籍。他见我们下来,只扭头看了一眼,也不说话,眼睛依旧看着那本书。待我跟着郑菲菲走到门口时,才听到他的声音:“李宗力的死因只有他孙女最清楚!”
我微微一怔,这个问题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李雪珠的言行,都是照着李宗力没死之前的吩咐去做的,所以李宗力的真正死因,李雪珠肯定知道。
我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直接出了门。外面早已经天黑了,雪还在下,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脚踩在上面吱嘎吱嘎直响。在这样的雪夜,和心爱的人在公园里漫步,那是多么充满诗情画意的情景,再不济,校园里也行。
我不由地想起了李雪珠,她不知在哪里呢!是不是面对这样的雪景,也会想到我?
郑菲菲虽然走在我的前面,却故意走得很慢,好像不愿我离开。我看到院门内侧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人影,想起那天不让我和李雪珠离开的黑衣壮汉。这两个保镖也真够尽职的,下这么大的雪,居然和看守我们大院的武警战士一样,一动都不动。我觉得有些不对,这两个家伙也真是的,拿着人家的工资也不知道见眼动眉毛?就算不向我打招呼,看到郑菲菲走过去,应该主动帮忙开门才对。
他们不帮忙,我只有自己来,做男人应该有点风度才对,我紧走几步超过了郑菲菲,正要去打开院门,却听到郑菲菲低声说:“你看那里!”
我顺着郑菲菲的目光望去,只见院门口雪地上的插着一支香。我清楚点香是有讲究的,若是在庙里或者道观,给神佛上香,那叫敬香,敬香有点一支和三支之分,点一支代表一心诚敬,很多高僧和真人,都是敬一支香。若是点三支香,则代表通敬,为天地阳。天为诸仙神佛,地为阴间神魔,阳为佛道弟子及各路高人。插香的次序:应先插中间一支,而后再顺序左、右各插一支。如果是在家中点香供奉祖先或者宅神,则没有那么多讲究,通常都是三支香,心诚就行。民间一些高人,在施法的时候也用三支香,称为请香,意思是请各路神仙或者鬼怪来帮忙。其实民间的那些事,大多充满迷信色彩,连我都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神仙鬼怪,都是一些骗人的障眼法。有一种情况下看到点一支香,那就要注意了,就像眼下这支,这可不是什么敬香和请香,而是斗香,意思是让你到什么地方去见面,了结两人之间的恩怨。是同行之间的一种挑战行为,类似于武术界的挑战书。
我打开门走出去,果然见那支斗香插在一页纸上,纸上用毛笔写着一行血红的字:今晚子时,北顶娘娘庙。字的下方还画着一只狐狸。
我一见到那只狐狸,想起老头龌龊的模样,心底就来气,才刚刚整完我,就跑到这里找人挑衅来了?
我知道北顶娘娘庙在德胜门外,北四环中路那边,是老北京最著名的五座泰山神庙(俗称五顶)之一,为明代皇家敕建的庙宇,里面供的是碧霞元君娘娘,还有天仙娘娘、送子娘娘、东岳大帝、关帝、药王等神祗,几经战火损毁又多次修缮。老北京人对北顶娘娘庙很敬畏,流传着很多灵异的传说。由于多种原因,庙宇倒塌残败,剩下一座山门和主殿,但是每逢碧霞元君娘娘的诞辰,前去上香的人还不少。没上大学之前的一个暑假,在那残破的山门前站了一会,还给一个老道士捐了五十块钱,记得当时那道士非要给我看相,说我命硬,但是命中带贵人什么的。老道士的捐款箱里都是一些一块的纸钞,还有许多钢镚,五块十块的都不多,我一个学生打扮的人,五十块钱丢下去,他自然对我刮目相看。
前阵子报纸上报道说有民间人士正在筹款,想恢复庙宇昔日的辉煌。
那地方虽然处在闹市中间,白天人流如织,晚上却很少人敢靠近,毕竟是庙宇,阴森森的令人胆寒。
郑菲菲上前一脚踢掉那支香,只见香下面的那页纸,居然烧了起来,片刻间就成了灰烬。她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低声说:“今天晚上我和两个人去,怎么样?”
老狐狸是找郑阴阳的,我去瞎掺和什么,我回答说:“人家是找你爷爷的,我们去恐怕不好吧!”
她看着我,慢悠悠地说:“怎么,你怕了?”
不就是去见那个老头子吗?我怕什么?我还想找他算账呢!可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有好好休息,实在太累了。再说了,以我和她两人的本事,绝对斗不过那只狐狸,别又中了那个什么狐骚!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她见我不说话,低声说:“你不去我去,你答应我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我这就让送你回学校!”说完,她转身朝院里喊:“你们哪个人出来,送他回去!”
那两个人站在院门后面,居然像没有听到一样,她生气地跑进去,朝左边那个人踢了一脚,只见那人直挺挺地倒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