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须臾的迟疑,于初梦好似心里被挖掉的一块,替母亲疼得厉害。
“初初,”于继昌年逾半百的面容上尽是哀求之色,“爹欠丹阳的太多了,你别让爹背负这么深重的孽债,爹欠你们母女的,你让爹慢慢还……”
于初梦冷冷道:“你再多说一句,夏庸那个孽种就没命了。”
于继昌跪着仰视着她,膝盖在地上焊了许久,沧桑的双眼怔怔看着她,愣是再不能开口说一句话。
显然,他是怕她说到做到,连累好不容易得见天日的夏庸丢了性命。
于初梦手指着殿门,不容置喙道:“出去。”
半晌后,于初梦看着他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向外走去。
父亲或许早该明白,上回她不杀夏庸,根本不是因为他的求情,这回也不是他求了,她就能放过丹阳的。
可他还是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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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初梦呆立在空旷的殿中,脑子里也是空的。
直到玄玮走到她面前,拥住她。
“就这么恨丹阳?”
于初梦身子僵硬,没有说话。这时候她突然很希望薇薇在宫里,不要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糟粕事。
玄玮低头在她耳边说:“若不是她的谎话,朕真的不会……”
“不会什么?”
她这样问,玄玮又答不上来了。
玄玮道:“那日在普华寺,朕也去上了一柱香,不为这江山社稷,不为朕,只求我们还能有个孩子。”
是该去求,老大不小了,身为皇帝这么多女人,就一个孩子,难免被人笑话。
于初梦心想,巧了,她在普华寺也很努力的要孩子了。哪怕跟别人有了孩子,也是便宜了玄玮,毕竟玄玮膝下太单薄,那些王爷们就要蠢蠢欲动了。
玄玮越发用力的搂抱住她。
“初初,你还爱朕吗?”
于初梦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继续伪装失神状态,她心理创伤严重灵魂出窍,听不见的。
玄玮等不到答案,便有些黯然了,自暴自弃的说:“很多时候朕真想放弃你,去爱别的女人。”
那可不,你实践,你努力,只是她们臣服的模样满足不了你那颗寻求刺激的心,你终究觉得无趣而已。
玄玮道:“其实我们之间,不过是被奸人作弄,如今这个奸人都认了罪,我们还有什么必要闹下去?初初,我们终究是夫妻,要过一世的。
说得好说得漂亮。
于初梦却代入不了真情实感,她想了想,直截了当的问:“你为何要杀阮妃?”
不能再等更好的时机了,明日就是普华寺为“阮妃”超度出殡的日子,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解决。
总算提起这茬,玄玮就知道她不会忘的,他松开怀抱,蹙了蹙眉,道:“你就这么肯定,是朕杀的?”
“你去我寝宫里摔了个玩意儿,闹这么大动静,我回来能没有耳闻?”
这要是还联想不到阮薇怎么出的事儿,也太扯了。
玄玮指腹捻了下她眉宇之间,不紧不慢的说:“别老是皱眉,容易老。晚膳想吃什么,让膳房早点准备,嗯?”
顾左右而言他,一点儿没有聊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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