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一看果然是自己丢的银钗,害怕的说:“大爷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塞给你了?明明是丢的。”江世坤啧啧道:“真是无情,那日三叔回家,我领着弟弟们进门,可不是你一头闯进我怀里塞给了我这个。这会不承认。”说着又上前抱着冬雪不撒手。
冬雪哭着挣扎:“那日是我出去的急,没有看见各位爷。不是有意的,求爷也放了我吧。”江世坤笑:“怎么放?你是我心头的肉儿,我怎么舍得放手。”说着淫心起来,怕她哭闹,扯下自己的汗巾堵住冬雪的嘴就把她往楼上拖。
冬雪挣扎不及,拉扯间在楼梯口扔掉了汗巾,江世坤还没入巷,江贾氏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玉萱听着生气:“这家里都是什么牛鬼蛇神?”冬雪只是哭,哭诉完后就往床柱子上撞,秋凌一把抱住:“姐姐不要。姐姐忘了吗?咱们村里遭了灾,爹妈饿死,是您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卖身进了江府做奴才。妹妹现在也用那句话劝您,想想爹妈,就剩咱们两个骨血啊。”
冬雪一时有些愣神,玉萱这才知道原来两人是亲姐妹。
庆仁院江世坤一脸的不在乎:“冬雪与我两情相悦,三婶娘并不知道,祖母休要听这妒妇胡说。这妒妇不贤,屋里容不下人,我早晚休了她。”
江老太太一听,一头撞了过去:“你休我?!你个白身娶了我是烧了高香,我给你们江家生了儿子,你还敢提休我!”抓着江世坤一阵挠。
江吴氏看着心疼,气道:“坤哥媳妇得了失心疯,还不给我抓住她!”众婆子把江贾氏按住,江老太太也是气恼,冲着江世坤扔了个茶碗:“你个昏了头的东西,做的什么事!回头仔细你老子揍你!安氏,这事你看怎么把它平了,我老了,管不住你们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只想这个家里平平安安没有祸事。”
安氏见老太太并没有管这件事的意思,反而是推给了自己。因一个“孝”字不得不答应亲自处理此时,心里暗恼冬雪惹事。
江世坤看见老太太把这事推给安氏,知道安氏一向和气心软,在江家行事多软弱说是个“老好人”也不为过,当下欢喜,扑通一跪哀求道:“三婶娘可怜侄儿,我与那冬雪一见钟情心意相通,您善心就把她赐给侄儿可好?”
还未等安氏回应,江贾氏挣脱婆子朝着江世坤脸上就是一挠,顿时几条血印浮现在江世坤脸上。江吴氏又疼有气,这次也忍不下江贾氏了:“都还站着看什么,非要把坤哥挠个稀巴烂你们才肯拦?!把她给我关到房里去,没我命令不准出来!”
婆子们摄于江吴氏淫威,江贾氏再是少奶奶,现在管家的是大太太,当下也不顾江贾氏叫骂挣扎,竟拉着江贾氏出去了关在了江世坤院里,留了两个力气大的婆子守门,任江贾氏怎么叫骂拍打也不让出远门不提。
安氏对着江世坤那声泪俱下的求告,心里更是烦闷。因为些旧事,她在江家不愿多事,一年年下来对着江睦桐这些兄弟妯娌,脾气竟短了下来。
这次出的事情牵连到自己院里,还是自个儿身边的大丫鬟冬雪,安氏不禁犯起难来。又见江世坤势在必得的样子,先哄着道:“世坤侄儿先起来,我回去想想。男儿膝下有黄金,一个丫鬟罢了,不值当你这样。”
江世坤一看安氏果然好说话,也喜的站起身,作揖道:“全听三婶娘安排。知道三婶娘疼爱丫鬟,冬雪到我院里,定抬了姨娘给个名分的。”
江老太太冷哼一声:“一个卖了死契的丫鬟,也值你这样伤心!”说着挥手让人散了,与黄江氏拿着各种好动作哄安哥儿。
安氏回到庆安院里,问田嬷嬷:“老爷可回来了?”
“还没呢,今天跟着大老爷与南边院里几个爷一起吃酒叙话。”
“在江家这一个月,每日里就是吃酒,知道他们兄弟情深,可也要知道我在这江家大院里的难处啊。”安氏不禁哭了一场,田嬷嬷心疼安氏,又是安抚又是拿热帕子给她敷眼。
玉萱听到安氏回来,问进门的雁书:“怎么个情况。”
雁书把庆仁院的状况叙述了一遍,玉萱冷笑:“这个祖母果然像姐姐说的,只会为难母亲,自个儿的孙子没本事管,遇到事情只会往母亲身上推”秦嬷嬷也是心疼安氏:“太太在这江家,是个软和性子,今日竟被这样欺侮。”
青棋好奇:“四小姐离开京城时才三岁,竟然还记得三小姐的话?”她们到了江家,因为上头有几个姑娘,所以按年龄序下来,玉萱正排在第四,亲姐玉菁排在第三。玉茜最大,玉芳仅仅比玉茜小了两个月,排第二。另有庆和院二太太的五小姐玉菲。她们这些丫鬟婆子少不得要改嘴叫玉萱四小姐。
玉萱知道自己失言,赶紧掩过去:“小时候哪记得,还不是姐姐平日里写信给母亲我偷偷看上几句。”青棋她们想到三小姐玉菁与安氏常有通信,也信了这话。
玉萱进了上房,安氏刚止住悲伤,田嬷嬷正端了熬好的燕窝给她喝。玉萱看安氏眼圈通红,知道她受了委屈:“母亲受累了。”
安氏见玉萱懂事,想起江家虽然糟心,但是好在自己有几个暖心懂事的孩子在身边,心里一暖,搂过玉萱:“可吓着了,白日里没冲撞到你吧。”
玉萱摇头:“母亲不要担心我。倒是要想想这事怎么办呢?”
安氏眼神一暗:“这事你个女孩子不要管,回去睡吧,我自有安排。”她打发玉萱回房,还安排了些帕子香囊让她绣,让玉萱没闲心事管其它事情。
玉萱无奈,知道母亲在一些事情上很是固执,自己若多事,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于是她叮嘱了雁书继续留意后续,就回房去了。
她进屋前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江玉茜的东厢房,乌黑黑的一点灯光也没有,也不知道江玉茜在不在屋子里。
江睦桐回来时已晚,刚转过垂花门,见玉茜只带着一个丫鬟春兰立在院子里:“茜姐怎么还没去睡?”
“看父亲出去喝酒回来的晚,想念父亲,候在在此处看上一眼父亲再回屋去。”
江睦桐被她说的心酸,拍了拍玉茜肩膀:“夜里凉,快进屋休息吧,明早咱们一起吃早餐。”
玉茜表情一暗:“白日里哪有时间与父亲单独相处。”又上前一步:“往日里跟着祖母过日子,亲见祖母日益衰老,很是思念在外的二叔和父亲,父亲平日里少吃些酒吧,一是为了身体,一是也能多些时间陪着祖母。”
江睦桐见她懂事,也想到自己虽在安庆,其实并没多少时间陪母亲,心里愧疚:“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玉茜也不再多说,告别江睦桐回屋。
江睦桐进了上房,见安氏和衣躺在次间炕上,眼睛红肿,惊问:“这是怎么了?”
安氏委屈:“老爷还知道问,你成日里在外叙旧饮酒,哪里管过我的为难。”说着又要哭。
江睦桐不知所以,招来守夜的春草询问。春草不敢隐瞒,将白日里事情说了,又道:“老爷,那大奶奶一个侄儿媳妇,对太太也太不尊重了,竟然就直直拽着冬雪衣衫不整的闯进来,也不怕冲撞了院里的两位小姐。谁不知道大爷风流好色,老太太竟然还要训斥太太,甩手让太太处理这事。”
江睦桐心中正愧疚没时间陪母亲尽孝心,哪里听得春草言语里对老太太的埋怨,当下怒喝:“大胆,竟敢非议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