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老夫要活剐了你!”
高州,冯盎的部落里,此时的冯盎,宛如一头疯虎似的,挥舞着一把大刀,将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砍得七零八乱,双目圆睁,仿若择人而噬一般。
而在屋内的正中,地上则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额头上留下一个血洞,脑后的一大块头皮脱落下来,正是几日前才跟他分别的冯智彧。
这是刚刚徐宁差人送来的,说是在陈龙树那里发展的俚人奸细,这些年他冯盎总是平叛不利,归根结底,就是这个奸细在通风报信。
而今,奸细总算被他找到,要他冯盎从今往后,还要好好约束手下,这事儿便就此结束,他也不打算再如实告诉陛下了!
话里话外,都是透露着,对他冯盎的照顾,可冯盎听着这些话时,一口老血当场喷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当场晕死过去。
杀了他的儿子,还要他转过头来承他的情,他冯盎活了五十多岁,可还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凭什么啊,就凭他时皇帝派来的大总管吗?
可别忘了,这里可是岭南,是他冯盎的地盘,现在有人在他的地盘,骑在他的脖子上拉屎,完全就不拿他冯盎当回事!
他儿子的确有很多,哪怕冯智彧能排的进前三,但即便是如此,就算死了也就死了,他冯盎心里顶多也就难过一下。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儿子被人杀了,这个人还要拿他儿子的尸体来敲打他,话里话外的灵感他,要是他冯盎不听话,下场可能也会是这个样子!
冯盎不清楚,他已经有多长时间,都没这么暴怒过了,好像还是上次,跟自家兄弟们争夺酋帅位置的时候吧,那次他一次宰了七八个兄弟!
但也从那次结束后,冯盎便完全收敛了杀心,这期间有人劝他自立为王,反正岭南占尽天时地利,中间隔着崇山峻岭,只要不主动想着染指中原,那基本皇帝不会大费周折的进攻岭南。
但都被冯盎给拒绝了,在他冯盎的眼里,那不过就是个虚名而已,只要他冯盎坐稳岭南大酋帅的位置,整个岭南照样是他冯盎说了算的。
每年给皇帝进贡一次,顺便暗示下他冯盎在岭南的重要性,回头时,还能得到皇帝的一大批物资,剩下的事情,皇帝便只会睁只眼闭只眼了!
冯盎之前一直觉得,这种跟皇帝之间的默契,一直会保持到他老死的那一刻,但没想到的是,这样的默契,竟然就被徐宁硬生生给摧毁了!
想要将僚人部落下山安置也就算了,现在还杀了他的儿子不说,竟然还要以此来敲打他冯盎,这是完全忘了,他冯盎才是岭南的主人啊!
屋子里的东西,都被大刀砍得七零八落,可冯盎仍无法消除心头之恨,拄着大刀,便站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但也就在这时,门外便急匆匆的进来一人,正是他所有儿子中,除冯智彧外,最聪明的冯智戴了!
“阿…阿爹!”冯智戴的脸色苍白,目光看着地上冯智彧冰冷的尸体,神情有些悲恸的叫道。
“看见了吧!”冯盎看见冯智戴进来,顿时直起了身子,尽量将腰杆挺直了,用刀指着地上的尸体,冲冯智戴道:“那个姓徐的,现今已经骑到了咱们的脖子上,你说怎么办?”
“那…那依阿爹的意思呢?”听到冯盎的这话,冯智戴的脸上,顿时略过一丝担忧,然而,目光却是望着暴怒中的冯盎,小心翼翼的问道。
“宰了姓徐的!”听到冯智戴的这话,冯盎几乎是想都不想,便直接咬牙切齿的开口道:“给老夫召集兵马,老夫要亲自去宰了他!”
“阿…阿爹!”听到冯盎的这话,冯智戴脸上的神情,顿时焦急了起来,冲着冯盎道:“那姓徐的可是皇帝派来的人啊!”
“那又如何?”冯智戴的这话落下时,冯盎暴怒的目光,顿时便瞪向了冯智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道:“皇帝派来的人,就可以骑在老夫头上拉屎吗?”
这话落下时,手中的刀,却忽地指向面前的冯智戴,咬牙切齿的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还要让老夫继续任由他作威作福?”
“不…不是的阿爹!”被冯盎拿刀指着,冯智戴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冲着冯盎苦口婆心的劝道:“智戴的意思是,阿爹暂时需要忍一忍,待…待以后再慢慢图之!”
“放屁!”听到冯智戴的这话,冯盎顿时气的破口大骂一声,飞起一脚,便狠狠的将冯智戴踢飞,大声吼道:“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告诉老夫要忍,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地上躺着的人可是你的阿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