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林竞一转身,将惊鸿剑放到架子上,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恼我也好,怪我也罢。我自知对不起你。可这里没有外人,你知道我其实一直希望你放下那层身份的。”
赵锦绣略一垂目再展颜看着他,不住地摇头,笑道:“我就说赵某与林二公子并无交情,为何口口声声称是旧友。现在算是明白了,林兄将赵某当作了别人。”
“小希,我知晓是你。”林竞颇为急躁,伸手抓过来,竟是失了先前的阴冷。此刻的他,再不是一代帝王,只是一个为情急躁的男子而已。
赵锦绣倏然后退几步,装着很不高兴地说:“林兄。我敬你是林家的人,你可别得寸进尺。”
“小希,你可知我这四年是怎么过的?山崖下那具尸体处理得很好,骗过所有人。但是你背上的蝴蝶胎记,我却是知道的。这四年,我一直在找你。”林竞急切地说,竟是将这等隐秘的事都说了出来。
赵锦绣一惊:当日,那山崖下竟真有一具戴着面具的尸体,那到底是谁的杰作?还有,眼前的男人竟还知道林希背部的胎记,那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不是已经到达那种程度了?
赵锦绣想不透,心里也不舒服,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这四年都像是在一张网中生活,一直有一双手在算计着自己,亏自己还以为藏得很好。
“小希。”林竞轻喊。
“阁下认错人了。赵某虽是世人所轻视的商人,到底也是有尊严的。”赵锦绣颇不悦,她现在恨不得将赵三公子这身份都抹去。在这个血腥与阴谋交织的时空,没有朋友,没有信赖的人,没有许华晨,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敢让我看吗?”林竞固执地不依不饶。
赵锦绣一拂袖,甚是不悦地说:“我赵晨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的背要看也得是美人们看,何来轮得到你一个男人来看?”说着就要往外间去。
林竞却是身子一掠,过来将她拉住,赵锦绣一掌反劈过去,打在他胳膊上。那力道之大,打得林竞龇牙咧嘴的缩回手抱着手臂,不可置信地看看赵锦绣问:“你竟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赵锦绣翻翻白眼,冷哼一声道:“说实话,我跟二公子没什么交情。要不是看在今日是林大将军和林少将军的祭日,我出手会比这更重。作为将门之后,不努力杀敌疆场,在这边对我一个男人动手动脚,神神叨叨的,也不知耻。”
林竞慢慢直起身,甩甩被赵锦绣打疼的胳膊,脸上的神色变得肃杀。这下子身形一闪,赵锦绣还看不清,只觉得一阵风,带得周遭烛火使劲摇曳。出于本能,赵锦绣身子一蹲,反手一掌,打了个空,整个人却被他抱在怀中。
“二公子,请自重。”赵锦绣自知挣脱不了,语调骤然冰凉。
“小希,不要离开。”林竞没有去脱她的衣衫,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赵锦绣没有动,心却渐渐沉下去。这个男人其实和自己一样可怜,所爱之人再也无法寻见。只是他比自己好些,还能见到这么一张脸。
“二公子,我确实不是你要找的小希。”赵锦绣幽幽叹息。
“我知道是你。”高大的男人固执地像个孩子,语气执拗。
赵锦绣历来最烦这等台湾妇女剧的狗血情节,雷人对白。她向来自诩山野乡民,做事方式直截了当,对待爱情也是如是。
若爱上一个人,在一起只能为难彼此,那么她必然不会对这人流露半分情谊,所有的感情都在心里静水流深,面上却还是淡淡的笑意,波澜不惊地吃饭睡觉、过好每一天。一如她和许华晨。
当然,与这人在一起有幸福的可能,依照她的性格,便会直接告诉对方,然后等待选择。最终的结果,若是自己出局,便逐渐将认识这人的记忆都抹去。毕竟,乡野女子首先求取的是生存。
“你去哪里都好,我都不阻止,不要装着不认识我就好。”林竞在赵锦绣耳边低低诉说,说得赵锦绣越发心烦,甚是不耐烦地说:“说了我不是你那个什么小希,你这么抱着个大男人,还怎么去执掌天下?”
林竞身子一怔,继而喜悦地说:“你看,你看,你若不是小希,怎么能知道我是谁。”
赵锦绣很想来一句”你娘的”,可是对方毕竟是帝王,自己还要在人家管辖范围内混饭吃,便耐着性子,很循循善诱地说:“陛下方才说要许一个天下永天平。草民若还听不出您的身份,那草民这几年早就死在从商的路上了。”
赵锦绣一边说,一边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林竞当然不容许她挣扎,死死搂着她。好在这家伙不敢冒犯,贸然搂到胸那里去。
赵锦绣越发挣扎,他越发不答应。最后,赵锦绣也顾不得他帝王的身份,胡乱打一通,却是一招招都被他化解,挣不脱丝毫。
亲娘啊。看来真得拜个师学点功夫了。赵锦绣暗自决定。
正在这僵持不下之际,忽然一声“有刺客”划破周遭宁静。
二人都一愣,赵锦绣率先反应过来,顾不得对方帝王身份,很黑心地在林竞小腿上狠狠踹一脚,同时肘部狠击在他肋下,疼得他咝咝吸气,便倏然放开她,抱着小腿,扶着勒骨,怒喝道:“你敢对我出手?”
(今日写作背景音乐《会呼吸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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