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稀薄的阳光透过湿润的空气,疏疏淡淡地点染在发霉的墙壁上,墙壁里丛生的苔藓慢慢地透出一股生气,有点春意盎然的味道。
这股早来的春意交融在冰冷的格调里,显得格格不入。
一夜安顿,房间里的众人早已醒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各自瞪着属于自己那片空间的发霉天花板,转动着各种心思,这时候的他们,看上去似乎每个人都是虔诚的信徒。
对面的房间,一些早起之后腹中饥饿的犯人到处走动着,拖动鞋子吧嗒作响,有些犯人干脆摇着铁栏杆怪叫。
走道里,二名神情委顿的看守狱警正在发着哈欠,大幅度做着扩胸动作,烦躁地等待着过来顶班的狱警。
木青山有点颓废地睁开了眼睛,经过一夜的折磨,他体内的怪病虽然沉淀了下来,身体大有起色,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但是后遗症也是不可忽略的,全身上下提不起一丝气力,仿佛大病初愈。
木青山当然了解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方向已经找对了,他现在倒不急,祗要假以时日,自己功力尽复,第一时间杀出去,与毕东流的这笔帐应该好好地算了,反正自己现在无牵无挂,烂命一条,有赚无赔。
木青山刻意的让自己不去想周乐,短短时间内出了这么多事,对他而言,生活早已改变得体无完肤。自己身边的危险多得实在是举不胜举,也许,这就是自己注定了的生活吧,周乐那样地女孩子,应该过快乐平静的生活,就像在学校里一样。
“睡醒了?你昨夜睡得很夸张啊!没事吗?”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木青山愕然抬头,却见对面的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笑容很爽朗,这人脸庞生得棱角分明。宽额高鼻,一只灵活的眼睛显得很有精神。正在颇有意味地打量着自己。
“这人看上去还好!”这是木青山对他的第一个评价。
木青山微微一笑,简短地道:“我还好。没打扰你吧!”
话音刚落,对面的汉子似乎被木青山点着了笑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爽朗,仿佛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
木青山觉得莫明其妙,明是一句客气话,为何这人笑得那么高兴。
对面这人笑得坦然。房间里的其它人却没有觉得有多好笑,十几道眼光在木青山的身上溜达着,绝对地不怀好意。
“赵哥,这家伙与他拉上关系了,怎么办?”房间里有人在毒毛的耳边小声道。
“神经病,有什么好笑。下面地兄弟,先给我冲冲厕所,我准备上大号。动作快点。放风的时间快到了。”
毒毛对木青山对面地那人似乎也有点顾忌,他扫了木青山一眼,习惯性地用中指通了通鼻孔,那副德行要有多龌龊就有多龌龊。
下面的青春痘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立刻屁颠屁颠地冲洗厕所去了,看样子,这粗活一直都是由他包干的,难怪昨天他那么落力的想搞定木青山呢,原来是想换人来做这些事。
“我叫陈政,怎么称呼你?”陈政似乎对木青山很有好感,他阅人无数,且粗通周易,一眼就看得出来眼前的小伙子命格生得一脸正气,眼神之中却带着兽性与三分邪气,还有极重的恨意,这样的人最需要地是引导,否则危险之极。
“小山!”木青山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明显对此间的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
识人方面,陈政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见木青山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却也不见怪。
过了半个钟头,对面的房间里传来了以欢呼,终于到了放风时间,狱警很准时来开门了,现在是文明科技社会,用不着如古代一样铁鲦木枷,子弹就像飞毛腿导弹一样,不怕你跑,就怕你不跑,毙一个算一个,利国利民。
在一片貌似操场的沙地上,木青山与一干犯人稀稀拉拉地站成了一队,这伙人都是乌合之众,那里有什么纪律性?
前面站着一名狱警,长得高大健壮,把一身宽松地警服架得严严实实,此人眼光凶狠,流露出很铁血的味道,一看就知,是位凶暴悍警。
除了木青山外,祗要是三号看守所的人都知道这名狱警地名字,雷铁权,外号雷霆狱警。
雷铁权凛然的眼光扫过众人,扯了扯身上笔挺的警服,猛的吼了一嗓子:“今天的天气有点冻,是改造的好机会,这是你们的光荣,别给我拖拖拉拉的,站好!在这里,老子就是你们的再生父母。”
木青山的身体虚弱,再加上还没有吃早饭,一阵乏力的感觉如同潮水一样汹涌了过来,如果不是他意志坚强,早巳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雷铁权似乎也注意到了木青山,眼光漠然地扫了过来,似乎正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候,门外一名狱警走了过来,报告道:“长官,有新的犯人到了。”
“带上来。”
“01787号,过去报告。”
门外随即走进了一个弯着腰身的犯人,这人舆木青山一般年纪,脸黄肌瘦,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能是见到面前站了这么多人受了惊慌,脚步浮动,差点当场摔倒。
除了木青山外,众人全都一阵哄笑。
“笑什么?再笑一次全体没有饭吃,新来的,你是多少号?”
“01787。”这人小声说了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