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听了我的事,从一本的后面探出头来,像盯傻子一样盯着我。
“你还真是一头装在套子里的蠢猪。”他对我作出如此的评价。
最近热爱看书的他,骂起人来也颇具艺术。
我耸耸肩,继续玩着鼓。
小舟沉思一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长叹一声,伸出手指把屋子里的人点了个遍,最后指着自己的脸:“完了,我们好像都是套子里的猪。”
陈开直接拿下嘴里的烟头朝他弹去:“滚!蛋!”
小舟大叫一声,跳起来就去掐陈开的脖子:“混蛋,你烫到我手了!”
或许很多年后,我们才能明白,小舟说得一点也没错。
我们都是不自由的蠢猪。
我们燃烧自我去追寻摇滚,又追寻金属,就像“垮掉一代”的反叛者,疯狂地追寻sdl,追寻精神上的每一刻欢愉那样。
可这玩意一直就在那儿,也仅仅只是音乐而已。
临近开学,我却还在考虑重修的事。
因为不想重修,也因为我们乐队即将踏上新的旅途,我做了个惊人的决定——我要退学。我结束了于我而言毫无意义的学生生涯。
启程前,我的call收到了陆江明发来的讯息,我犹豫了下,还是给他回电。
听筒那端传来他的声音:“我们聊聊吧。”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者会不会回来,因此我什么也不想考虑,给了个时间,直接答应了。
又过了几天的一大早,我还去了趟我爸家。我爸是个典型的画家、艺术家,属于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养尊处优并富有文化修养的那一类人。
由于我只想把手里剩余的学费退给他,并遵循这一家三口无声的暗示和意愿,我选择只站在了门口。
开始我们还算客气。他了解了我的来意后,便立马摆出那副失望痛恶的样子。
“退学?”
“你还在玩鼓?”
“我当初怎么没把你手打断”
“你好自为之吧,以后,也不用来了。”
出于文化人的矜持与清高,他没收钱,反而便宜了我。
我把钱揣兜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裤兜反而让我的心情变得极度恶劣糟糕。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坐上回镇上的大客车,到家里收拾行李。
他在傍晚的时候敲开了我家的门。
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的他看起来风尘仆仆,脸色疲惫。他解释地说着刚开学,昨天班里联谊聚会,一晚上没睡。
我点点头,让出一个身位,他走了进来,看了眼墙边的行李:“你还没开学吗?”
“后天开学。”我平静地看着他编着谎话。
“收拾好了吗?”
“嗯。”
“在看电影啊?”他看了眼开着的电视。
我继续点头回应着他。
他也跟着坐到了沙发上,我们默默地看了一会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