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一直被关押不出,与外界隔绝,只有无尽的寂寞。而唯一来看他的人,又好?似只把他当成一把尖刀,眼中?只有他的利用?价值,他修炼如此迅速,却?连一句口头的嘉奖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关爱。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不是防备,敬畏,就是隐隐的不屑,或者怜悯,几乎没有什么善意。而他又见证过诸多丑恶之事?,深谙人心的复杂诡谲。
这人就算还未入魔,也必一定和她一样冷情而危险。
这么想的时候,那个孤独的屋中?人,忽然让她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随着待在幻境里待的时间变长,崔莹发现她无法?对幻境中?的人使用?灵力,而他们?对她也同样如此。这说明幻境主人的道心很强,以她如此强大的心智,竟然都无法?撼动他的幻境,只能堪堪做到两不影响。
能达到这种水平……又多半与青云剑有关,这屋中?人恐怕非但是邪道人物,说不准还是百年前史册上有名的魔王。
在这个幻境所展现出的境况里,连年天灾人祸,荒芜的田地?和崩溃到边缘的人们?构成了无解的难题,让整个世界都显得如此压抑而绝望。
崔莹忽然也不急着出去了,她和这屋中?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同类人,因此她能感受到幻境不是靠她能解的,必须要靠屋中?人。
而她也能感觉到,那人心智极其坚定,如无边淡水,根本不是她三言两语,或做些其他什么能够动摇的。
所以只能等。
崔莹开始尝试着与那人联系。她最警惕主动向人敞开心扉,因此联系也显得很淡漠。
那是张毫无心意的纸条,只写了一个问题:“何为春日?”
既然知道了幻境里的人都不能对她动灵力,崔莹也就不再?怕屋中?人被激怒,向她出手?了,因此问得直白。
第二?日的时候,崔莹发现那木屋外面多了一堆书,大都是诗词歌赋。
她翻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对春日的描述,有赞美春日,伤春惜时等常见主题,涵盖了春日的多种样貌。只是幻境却?没有因此产生任何动静。
崔莹思索过后,决定不搭理,依旧递了同样的纸条,同样的问题。
次日,她发现木屋外多了两瓶丹药。
一瓶清脏腑的丹药,一瓶外伤的丹药,对普通人来说,足以治疗百病。
屋中?人的态度出乎她所料,既不像被惹怒,也不像高兴,一时之间竟琢磨不透。
也许心魔化出的幻境如此萧索孤寂之人,行事?也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崔莹又塞了第三次纸条。
这一回,她终于得到了那人手?写的回复。
“前日放了些书籍,想与君说春日有不同的样貌,于前人文字中?略得宽解,或使心中?稍稍好?过。昨日君又来信,私以为出于病苦之难,这才放了丹药,或使生活稍稍好?过。可是今日,却?不知为何?”
崔莹将信看完,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她凝视着纸上略显熟悉的字迹——笔风清秀俊逸,稍显稚嫩,却?已初有风骨,很像是书法?大家在字风成型前的儿时笔迹。
“连淮!”
随着话音落下,她忽然看到眼前的世界在逐渐变淡,幻境正在坍塌。
场景转换,木屋消失。
那是一位留着白染的年长修士,带着几个修为高深的随从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