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车窗无规律地响了两声,钟遥恍然惊醒,目睹裴泽绕到另一侧的驾驶座,拉开车门跨了进来。
裴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发什么呆呢刚刚?”
钟遥神色明朗地笑了起来,软声道:“没有,在等你回来。”
裴泽摸着方向盘,并没有追问他什么,平缓地驶向几公里外的一座小公寓。
公寓里的卧房不止一间,第一天裴泽拖着两人的行李箱放进同一间卧房时,钟遥就理所当然地默认了之后应当发生的事。
他的的确确和裴泽睡在同一张床上。
甚至每晚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晚安吻,但是他们之间也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生。
说起来还不如那天在浅水湾那套小别墅里来得直白。
钟遥默默地坐在床沿,灰暗的天色愈发贴近黑色,直到时钟指向十二点,坐在客厅停留了一个多小时的裴泽推开房门,不偏不倚对上了他抬起的上目线。
裴泽越过靠在墙边的行李箱,来到床畔,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握住了钟遥无处安放的手心。
裴泽依旧是笑着的,挑眉问道:“怎么了?”
钟遥仰着脸看他,上目线微微上挑,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
但他总不是真的不谙世事。
他必须学会很多用以自保的小手段,才可以在孟明奕下手没轻没重时留下一块全乎的好皮肉。钟遥停顿了将近两分钟,轻声问出了一个问题:“假如我今天输给了俱乐部的老板,是不是会对你造成很大的损失?”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问题。
在裴泽耳朵里,仿佛听见了一句可爱童趣的稚语。
裴泽微微俯下|身,凑近钟遥的脸,在近到再往前一厘米就可以亲上去的距离停了下来,眼神温柔又包容,还有一种钟遥说不上来的情绪,但那绝对是正面的,他可以确信。
“不会,”裴泽的大手完全包裹住了他的手掌,“你输了多少,我都会赢回来。”
钟遥穿一件薄薄的毛衫,他原本年岁就不大,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再小上几岁。裴泽和他手掌交握,另一只手覆在钟遥柔软的脸颊上,宛如捧着一尊昂贵的玉器,专注又钟情。
“你会唱歌吗?”裴泽的思维转换得很快,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会是会的,但自然也不能和正规的歌手相比。钟遥不明所以,近在咫尺地与裴泽相对而视,小声答道:“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