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漓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从未在南禹的口中听到这种感人的话,如今临别在即,那份不舍与留恋让她心中泛起酸楚。
十月怀胎的孩子,还这么小就要离家了。
她将南禹抱在怀里,柔声说着:“南禹,多给家里写信,有时间的话,我和爹爹会去皇城看你的。”
“好啊,若是爹爹和娘亲来了皇城,我就带着你们四处玩玩的。”
顾江漓慢慢松开自己的手。
南禹志不在此,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
“去吧,别让宋夫子等太久了。”
南禹目光深邃,看了她和江淮之一眼,接着便鞠了一躬,向门外而去。
大门重新关上,江淮之又坐到床边:“江漓,不要太忧虑了,南禹会好好的。”
顾江漓依偎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她相信南禹,也相信江淮之。
作为父亲,江淮之是绝对合格的。有他在,一定会护南禹平安无虞。
————
几日后,江淮之成功坐上城主宝座,老城主和城主夫人深居后院,再也没出来。
起初,江淮之还会安排守卫守住他们的屋子,后来连守卫也撤了。
老城主兴许是感到无颜见人,自己根本就不愿意走出来。
至于城主夫人,她的癔症太严重,一直疯疯癫癫的。除了老城主,她谁也不认识,像是把原来的事情全都忘了一样。
孙婵与江淮松和离以后直接回了孙家,虽然她成功和离,但顾江漓听说她回到孙家以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孙婵的父母对她很嫌弃,并不是嫌弃她是个与夫家和离的女子,而是觉得她有些无能,没有把握住在城主府的上好的机会,没有做出对孙家有益的事情。
孙婵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傲气,整日以泪洗面,还是得不到半点怜惜。
在那之后,与孙家有关的事情,顾江漓都有意避开不去打听。
孙婵与城主府已经没有关系了,知道她的下场不太好就已经足够了。
江淮之嘴硬心软,还是为无忧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葬礼。
他并没有告知城中的其他人,没有办席,只是在城主府门外挂上白灯笼,然后悄咪咪地举行了仪式,顺便给无忧修了墓。
顾江漓知道,江淮之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无忧那个便宜爹,根本不在乎无忧的生死。
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
无忧的葬礼举办以后,顾江漓时常会听到下人们提起有关江淮松的事情。
她们都说江淮松在自己的屋子里乱砸东西乱骂人,每天都让下人把他的妾室带给他,天天念叨着他自己没问题,他有能力生孩子。
他还整日酗酒,天天都抱着酒坛子睡觉,似乎这样能让他忘记痛苦一样。
有些人说江淮松和老城主夫人一样得了癔症,但在顾江漓看来并非如此。
他是有发疯的倾向,但他没有癔症,他只是不愿意面对,不甘心认输罢了。
关于江淮松的消息,顾江漓也不想多听,听多了脏耳朵。
于是下人们也都很懂事的不在她面前提起。
大概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江淮之就来告诉她,江淮松死了。
江淮之说,江淮松是喝酒喝死的。
他每天连饭也不吃,就只喝酒,喝多了就睡,醒了又接着喝。
江淮松没想过自尽,但他的举动无疑是在自己找死。
顾江漓知道以后没说什么,对于自己找死的人,她向来是没多少同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