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景毓的眼睛闪过一丝光,很快又暗淡下去,他其实并不是怕顾云笙下毒。
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药奴,只要顾云笙想要他死,多的是手段,根本就不必亲自动手。
他只是单纯的怕苦罢了,即使在药宫吃的那么多的药,还是无法让他适应这些药的苦涩。
不过既然顾云笙已经误会了,他也并不想辩驳,他是郑隐派来的细作,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离他远点对顾云笙都只好不坏。
想到这里,他微微凑上前,就着顾云笙的手将药丸含在了嘴中,然后吞了下去。
顾云笙只觉得指尖碰到一抹极其滑腻湿润的唇,随后捏着的药丸被那人叼走。
就像一只狐狸,湿漉漉的狐狸。
一时间,顾云笙内心最柔软的一处微微一动,但那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甚至来不及细细琢磨到底是同情还是什么,那股感觉便完全消散了。
“谢谢王爷,深夜到景毓这里,是有什么话要吩咐吗?”景毓的声音将他从那抹混乱的思绪中唤醒。
顾云笙垂眸看着趴在床上,脸色仍然不太好的男人。
他的确是有事要说,“今晚宫里递出来了帖子,说明日端午父皇准备办宴会,帖子上邀请了你和我一起去。”
“邀请王爷和奴?”景毓眸光轻闪,眼中总算是有了一丝讶异。
“嗯,你身上有伤,可以选择不去。”顾云笙淡淡地道,目光中带着一分探究。
郑隐这次相邀,摆明了是和景毓见面要情报,虽然他也知道景毓并没有探听到任何端王府的情报,最多也就只能说句他还比较宠自己,但心里还是有些不顺。
毕竟看着自己欣赏的人背叛自己,多少感觉到别扭。
“既然是皇上下旨,奴自然要陪着王爷去,这点儿伤,不碍事。”景毓的声音还是那么浅淡,带着几分沙哑,听起来有几分讨好。
顾云笙的眸子一沉,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既然如此,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陪我赴宴就是。”
说罢,也不等景毓回答,顾云笙便自顾自地抱起被子走到隔间去,那里的竹床刚换过,他将被子一丢便躺了下去。
不再管外面景毓的反应。
气氛一片冷凝之间,他听到景毓似乎有些费力地挪到了灯台前,轻手轻脚地吹灭了竹火,房间瞬间沉入了黑暗之中。
顾云笙静静地躺着,又想了想明天宴会应该怎么对付郑隐的人,等到困意袭来的时候,才慢慢从思绪里走出来。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他修炼了许久的武功,再加上原身本来就武功很好,现在的武力已经可以算的上顶级的一批了。
五感自然也随着武功内力的增加而变得敏锐,顾云笙下意识地探了一下不远处景毓的动静,只听到他呼吸浅而沉稳,看来是睡着了。
他在这里想出路,那边却还有心思睡觉,顾云笙又感觉心态一阵失衡,这才气呼呼地闭眼睡觉。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景毓睁眼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顾云笙的身影,想来是去上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