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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萧离恨笑容不太好看了，如果别人说出这句话，他一定认为那人狂妄自大、不自量力，但从秦世遗口中说出来，他就知道这是真话，秦世遗一定不会说假话。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好像萧离恨知道一旦他承认自己杀了人，秦世遗就会拔。出那把剑一样，他莫名地了解秦世遗，哪怕他们只有一面之缘。

&ldo;你不觉得我们做朋友，比做敌人好吗？&rdo;萧离恨叹口气，他手指垂到了大腿上，指尖屈起。他一向对自己的武功很有把握，但对手是秦世遗时，他的自信却有所动摇。秦世遗将背影留给敌人，是致命的错误，但秦世遗还是这么做了，说明秦世遗也很自信。

&ldo;没有必要，我们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这里。&rdo;秦世遗还是背对着萧离恨，尽管如此，他的下盘下沉了半寸，背脊略微弯曲，呼吸变得很轻很缓，这是摆好攻击姿势的前奏，只要飘下一枚落叶，他就会化身猛豹跃至高空，扑杀向萧离恨。

萧离恨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语气轻松：&ldo;所以你救我，只是为了亲手杀我？&rdo;

秦世遗道：&ldo;不错。&rdo;

萧离恨问：&ldo;在醉仙居时，你为什么不动手？&rdo;

秦世遗道：&ldo;那时还没人买你的命。&rdo;

萧离恨一怔，大笑起来：&ldo;如果我问你是谁买我的命，又是为什么买，你一定不会告诉我，是不是？&rdo;

秦世遗手背的青筋凸起：&ldo;不错，你问完了么？&rdo;

&ldo;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rdo;萧离恨竖起一根指尖，笑得很开心，&ldo;你想不想知道你找的人在哪？&rdo;

秦世遗紧紧握着剑，除了指尖轻颤了一下外，没有太多的变化。他掩饰得很好，这是杀手必须培养出的习惯，但他忘了对手是谁。

萧离恨是易容高手，他不仅会将自己易容成不存在的人，也会易容成别人。观察别人的细微动作，是他必备的生存能力。

他当然看到了秦世遗的动摇，他一步一步走向秦世遗，直至四目相对。这是一双坚定的眼睛，里面沉淀着很多看不清的东西，比如鲜血，比如仇恨。

&ldo;你找那人找了十年，&rdo;萧离恨没有笑，当他认真说话的时候，一定是因为那些话很重要，&ldo;但你没有找到。&rdo;

秦世遗一震，他略比萧离恨高，他稍微低下头，认真地听：&ldo;你知道我要找谁。&rdo;

&ldo;这江湖没有我不知道的事，&rdo;萧离恨不是自大，当一个人能随意易容成他人，混迹三教九流时，他的消息一定是最靠谱的，&ldo;你找的人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年，唯一知道他下落的人只有我。&rdo;

秦世遗握剑的手还是很稳，眉头却越皱越紧：&ldo;我凭什么信你？&rdo;

萧离恨笑了，丹凤眼弯起优美的弧度，一个男人有这么一对美丽的眼睛，实在太不合适，但他却有一种魔力，能让人觉得这是最适合他的眼睛。

&ldo;你应该听过他的故事，他有一把刀，&rdo;萧离恨道，&ldo;看不见的刀。&rdo;

秦世遗在听。

&ldo;为什么是刀，不是剑，或者棍棒？那肯定是因为有人见过，那么是谁见过呢？&rdo;萧离恨笑眯眯地，你很难在他眼里找到别的情绪。

秦世遗不说话，他呼吸频率却变快了。

&ldo;你看到我杀了人。&rdo;萧离恨笑道，&ldo;但你一定没看到我用了什么武器。&rdo;

秦世遗呼吸凝重，萧离恨没有说错，他眼力很好，江湖比他眼力好的不出十个，但他还是没看到萧离恨的武器，只能看到出手动作。

&ldo;看不见的刀，和我看不到的武器，&rdo;萧离恨道，&ldo;你想必知道了。&rdo;

&ldo;我知道了。&rdo;秦世遗是聪明人，他理解得很快。他没有追问，究竟萧离恨是风无痕，还是风无痕的什么人，因为萧离恨一定不会告诉他。

&ldo;所以你不能杀我，&rdo;萧离恨为他表示遗憾，&ldo;你非但不能杀我，你还得杀掉想杀我的人。&rdo;

秦世遗冷冷地道：&ldo;我为什么要听你？&rdo;

萧离恨充满信心：&ldo;因为你找了十年。&rdo;

十年！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十年可以让一位妙龄少女变成黄斑满面的妇女，可以让有志少年颓废成壮志未酬、借酒消愁的男人。

秦世遗找了十年，没有找到，为了生存，他成了杀手，红剑饱尝了鲜血，没有开锋的剑刃被死人骨磨得锋利无比，但这把刻满仇恨的剑，却还没刺入那人的心脏。

秦世遗冷声问：&ldo;他在哪？&rdo;

萧离恨一派恣意潇洒：&ldo;我为什么要告诉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