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闻香阁的东西物美价廉,各种价位的东西都有,味道还比从前陆府惯买的如意坊要更好闻、更清新、更便宜些,他们也都买得起,这才时常光顾。
要不是如意坊的管事老板,是白姨娘的亲戚,他们还要拍着白姨娘的马屁,不然也不去当那冤大头。
姜芹懒得理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松淮自知姜芹不是那等之人,不过是见大夫人身边的香峦姐姐,多瞧了姜芹几眼,心中吃味,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好了好了,我那是逗你的。”松淮收起玩笑的面孔,与姜芹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那日来的人,是如意坊的管事,听说他下午来了一会儿,给各房的丫鬟婆子送了香料,又在徐姨娘那儿待了一会儿,便走了。”
“徐姨娘?”姜芹来陆府也有段时间,自然知道这徐姨娘是何许人也:“这管事在一个姨娘那儿做什么?”
“徐姨娘每个月在新衣、香料和首饰上的开销不小,尤其是熏香……只要如意坊的管事一来,她总是要拉个半天。”
松淮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能直接同姜芹说,这徐姨娘空有一张美貌的脸,整日里摆弄的都是怎么把老爷留在房中的方式,自然对这些身外之物格外上心。
顺着松淮的话,姜芹也只好点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目前,这香料店的管事,是他们的头号可疑人物。
凭着跟陆府的生意,来往陆府的次数不算少,尤其还是做得女人的生意,对夫人和小姐闺阁的路线,自然也是了然于心。他来去自由,不像那些随意不能出府的下人,若是干了什么事,也尽可以到府外销毁证据。
再加上……要是他是个有拳脚身份的,加上以上所有条件,简直就是最合适的犯案人。
“只是,这香料铺子的管事,与大小姐无冤无处,大小姐还做了他不少的生意,他为什么要帮着别人害大小姐呢?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松淮不解,若是个正常人,怎么样都不会做这样一件事情,万一被查了出来,香料铺子没了还算小事,得罪了陆府,那可是滔天的大罪。
他们目前怀疑的对象,便是陆建庭的两名妾室,只有这两房人,与陆行芳有直接的关系。
这,是犯案的动机。
“松淮哥,若是我们能找到,香料铺子的管事与白姨娘或者徐姨娘之间的关联……你说,我们顺着这些关联,慢慢地去调查,能不能找到凶手?”
连日来,姜芹为了找出凶犯,甚至没有好好睡上一觉,眼底有了乌青。
松淮不忍,与姜芹说道:“你还不如好好休息,你瞧瞧你这模样,黑眼圈都快跟你的脸一样黑了。”
姜芹:……
虽然我是给自己脸上上了一层色,你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也太扎心了。
见了姜芹吃瘪的脸,松淮噗嗤一声,忍不住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大小姐如今身体渐好,养了这段时间也能出门,明日里受了知州家李小姐的邀请,去参加赏花茶会,大少爷和夫人不放心她出门,特意派了你跟车,护送小姐去知州大人家。”
姜芹一愣,她本欲好好在陆府,与松淮和陆行云一道梳理线索,那罪犯眼看着就要水落石出,这时候就又要外出,去当着护花使者。
少一天时间调查,便是多一天时间给罪犯洗脱证据。
“别人听说能陪大小姐出门,都是眉开眼笑的,怎么你这小子,还一脸愁眉苦脸的,像是别人欠了你的钱一样。”
陆行芳于整个广平府的名媛圈子来说,无疑是最顶层的那批人之一,无论是出众的相貌,还是她自身的修养和才艺,亦或是陆府在广平府的地位,都是出挑的。
哪怕前些日子,日日噩梦缠身病成那样,提亲的人依然不少,甚至还有不少小官的儿子,趁着对方病重,想要将亲事定下。
不过打的主意,恐怕陆家人心里也是一清二楚。娶了陆行芳,得了陆府的助力,回头等这病弱的大小姐死了,再另娶一名娇妻便是,便统统让陆夫人给扫地出门了。
听了松淮的话,姜芹长叹一口气,只能幽幽地对松淮说道:“我既陪了大小姐出门,算加班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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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芳阁内,陆行芳正坐在房中,玉手轻持一张信纸,极认真地看着,那信纸上透着粉色的花瓣,被压制在纸浆间若隐若现,信上的簪花小字写的工工整整,一看便知出自哪位闺阁小姐。
秋珏交握着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立的久了,便忍不住问道:“李小姐办的这次赏花茶会,小姐可是不去?”
陆行芳正看着信,听见秋珏的问话,忍不住抬起头来。大病一场后,本是瘦削的脸庞,如今养了些时日,也慢慢长了些肉,圆润起来,肤色也不再苍白的下人,渐渐透出些粉色来,虽说看着还是弱不禁风地样子,却比之前大病时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