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最痛的伤◎
&esp;&esp;卫常风整个人身子往后一仰,脊背几乎贴在了马背上,三枚银针带着一股阴森寒凉,擦着他的眼睛上方凛冽而过。
&esp;&esp;马蹄落地,一声长嘶,卫常风翻身滚下马背,立在火光中,警惕地看向跟前忽然多出来的一道人影。
&esp;&esp;那人一身黑衣蒙着面,已护在凌墨尘身前,手中仅握着一把短匕首。
&esp;&esp;火把的光映入了那双清透的眼睛,亮起了两簇火苗。月夜里的杀意,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数,静止了一瞬。
&esp;&esp;凌墨尘仰头看向挡在自己跟前的人,分明身姿纤细,如今这番护在他身前,倒像是一座山了。
&esp;&esp;倒是没料到她会来。
&esp;&esp;他受的伤不轻,几根箭头还在腿上,拔掉腿上的箭头,抬手抹了一把唇角的鲜血,缓缓站了起来,笑着道:“丹十来了。”
&esp;&esp;她是要把封重彦气死吧。
&esp;&esp;沈明酥还不及应他,跟前的卫常风已经提刀冲了过来。
&esp;&esp;一道劲风吹起她帽檐下的发丝,沈明酥手中匕首紧紧一握,快速地迎上前,两人即将碰上的瞬间,她脚下一滑,身体突然往下弯去,腰身一扭,转了个方向,侧身与卫常风错开,手中的匕首刺向了他的腰侧。
&esp;&esp;卫常风早有警觉,以手中长刀相抵,尖锐的撞击声划破人耳膜。
&esp;&esp;后面马背上的封重彦脸色白了一瞬,而后那双眸子便慢慢地晕出红意,直到裹着滔天怒火,死死地盯向了她护在身后的凌墨尘。
&esp;&esp;死了也挺好。
&esp;&esp;他成全他。
&esp;&esp;因撞击的力道,沈明酥退开了半步,余光瞥见封重彦的马匹疾驰而来,踢起地上一把弯刀,掷向前方的凌墨尘。
&esp;&esp;刀刚落入凌墨尘手中,封重彦的弯刀已经逼到了他的面门。
&esp;&esp;凌墨尘手里的刀及时挡住。
&esp;&esp;封重彦脸色已经凝成了冰,没有半点表情,通红的目光没去看一旁的沈明酥,只对卫常风交代了一句,“别伤了她。”
&esp;&esp;没理卫常风错愕的神色,封重彦平静地翻下马背,不慌不忙地朝着凌墨尘走去,“给你一个公平的选择,杀了我你走,或是你死在今夜。”
&esp;&esp;凌墨尘看了一眼围在身边密密麻麻的侍卫,讽刺一笑,爆了一句粗口,“这可真他妈的公平。”
&esp;&esp;也没管他答不答应,封重彦抽出了腰间另一把弯刀。
&esp;&esp;封重彦早年所学的功夫乃百家精髓,路子杂,摸不透,就算凌墨尘没有受伤,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何况身中数箭。
&esp;&esp;片刻后,凌墨尘后背,胸口,胳膊身上不断被封重彦的弯刀划破。
&esp;&esp;凌墨尘看出来了,他封重彦是真下了杀心。
&esp;&esp;封重彦似乎也没有的耐心,最后一刀对准了他心口刺去,凌墨尘一笑,倒是丝毫不惧,拿刀与他硬碰。
&esp;&esp;锋利的弯刀一点一点地没入凌墨尘的胸口。
&esp;&esp;凌墨尘额头一层冷汗,脸色惨白,笑着道:“封大人费尽心思算计,不把我生吞活剥了如何能解恨,这般给我一个痛快,不后悔?”
&esp;&esp;封重彦扬唇,眸子里的怒意未消半分,“先死再剥也不迟。”
&esp;&esp;刀尖破入了皮肉,血涌出黑色的锦缎,颜色慢慢变深,沈明酥立在卫常风对面,卫常风似乎也看出来了不对劲,没再同她动手。
&esp;&esp;再往下捅,命就没了,沈明酥不得不出手。
&esp;&esp;耳侧忽然一股利风刮来,六月炎夏之夜,封重彦却觉得自己如同身处寒冬,寒彻入骨,没去躲,任由几根银针扎入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