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身上开始散发出浓浓的悲伤,被群体排挤的滋味,是这么无助,可怕,像一叶孤舟,荡在无迹的碧海之上。
人们好像把排挤一个不同与他们的人作为一种自豪的事情,他们不愿意去接受,不愿意去改变,墨守成规,守着不知对错的礼数,把自己恪守在一方矮井之中。
似乎又是铃声响起来了,那群学生熙熙攘攘地走了,临走不忘唾弃一下低沉悲哀的陈绒。
他们终于是走了,陈绒不知在想什么,她转身,爬过了栏杆。
她在栏杆外摇摇欲坠了好久,像一只鸟儿一样张开翅膀,李天哲他们走进了一些,能听见陈绒在喃喃自语什么。
&ldo;丛安,我恨,我恨他们,我恨世俗,我恨那些把痛苦建立在我们身上的人。&rdo;
&ldo;我们的孩子,他才刚要成型,我心疼,心疼你,心疼孩子,也心疼自己……&rdo;
&ldo;你走慢些,我来找你好不好?&rdo;
&ldo;我们下辈子做一对比翼鸟……&rdo;
&ldo;……&rdo;
&ldo;我来…找你了…&rdo;
她张开双手,真的像只鸟儿一样,她的身体向下倾斜,一只折翅的鸟儿,李天哲虽然知道抓不住她,但是在看见她往下掉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片虚空。
陈绒掉了下去,头朝地,脑袋开了花,身体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就像林青青死的时候一样,刘子成看到她的死状,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林青青的死,他所看到的那些污秽,不是偶然,他几乎是在生死的边缘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江喃,只觉得那些言语像针一样,这些同学的无情就是一把带钉子的重锤,把人打得翻不起身来,人言可畏,谓之如厮。
陈绒跳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陈绒又从小门走了进来,重复刚才的画面,跳下去,又从小门走进来,又跳下去。
李天哲他们最后几乎是蹲在旁边,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了,只有钟奇还站的笔直。
这样的画面重复了好几十遍,江喃终于忍不住:&ldo;哲哥,这都重复第三十二遍了……&rdo;
李天哲托着下巴,嘴巴一张一合:&ldo;嗯,这剧情,这台词,我都能背下来了。&rdo;
刘子成几乎是失去了面部神经,呆滞着眼神说:&ldo;这就是自杀的人会重复地经历死的过程?这也太……真是比死亡可怕,无限的重复,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do;
李天哲看的实在是无聊得不行,他向上吹了一口气,吹起自己的刘海,他抬头看看钟奇,发现他正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蹲着,钟奇站着,以这个角度看,钟奇像一座美丽的神仙像一般,李天哲一看就心生欢喜,他开口问:&ldo;你在想什么?&rdo;
钟奇偏下头,看着李天哲,他背着光,眸子蒙上一层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