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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瓦特很快提出第二方案，要求批准他的太太来兰州探亲。这对于戚文彰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后面的戏一定好唱。按照戚文彰的吩咐，兰化公司同意他的请求，并且给她办理相关手续。以戚文彰的想法，他准备等&ldo;瓦特夫人&rdo;来到之后，把监视瓦特的人大规模削减，给他们一定的&ldo;活动空间&rdo;，让他们充分表演，这样就能够更加清楚地掌握敌人的行动计划。在他们准备携带情报出境的时候，在海关进行拦截。

就在戚文彰准备&ldo;放长线钓大鱼&rdo;的时候，刘云非来了。他对戚文彰放瓦特夫人入境的决定十分赞同，但是对他的引蛇出洞的计划却连连摇头。

&ldo;老戚啊，你的思路要开阔一些。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没有政治嗅觉吗？&rdo;

戚文彰不解问：&ldo;侦查工作跟政治嗅觉有什么关系？&rdo;

刘云非哈哈大笑：&ldo;反谍工作就是政治工作，这怎么能够分开呢？&rdo;

戚文彰看刘云非那深不可测的表情：&ldo;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好了。&rdo;

刘云非做出十分真诚的样子：&ldo;老戚，咱们都是老战友了，说话用不着兜圈子了。这可是一个好案子。&rdo;

&ldo;好案子？&rdo;戚文彰当然不明白他说的&ldo;好&rdo;是好在哪里。

&ldo;好就好在它的时机，&rdo;刘云非用十分犀利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同事，&ldo;在目前的政治形势之下，这个案子不能当成普通的间谍案处理。&rdo;

&ldo;不能当成普通的间谍案子？&rdo;戚文彰忽然觉得自己的词汇似乎跟对方的对不上茬。似乎两个人没有用同一种语言对话。

1964暗战原子弹（一）（34）

刘云非自然意识到这一点：&ldo;我是说，你要把这个案子做大。&rdo;

戚文彰感到奇怪，案子是多大就是多大。怎么能把案子&ldo;做大&rdo;

或者&ldo;做小&rdo;？

刘云非继续解释道：&ldo;你看，瓦特加上他的夫人，这就是一男一女两个间谍，给我们送上门来，如果我们给他们来一个一网打尽。这在国内外是多大的影响？&rdo;

戚文彰平静地说：&ldo;反谍的本质是阻止敌人的阴谋，而不是看抓住几个敌人，更不在于造成多大影响。&rdo;

刘云非听到戚文彰竟然说出这种陈腐的书生言论连连摇头：&ldo;老戚你要知道，所有间谍行为都不是孤立的，都为政治目的服务。&rdo;

戚文彰看着刘云非：&ldo;这用不着你告诉我。&rdo;

刘云非双手一摊：&ldo;那么反谍行为难道不为政治目的服务吗？&rdo;

戚文彰感到他的话里有话：&ldo;你指的政治目的是什么？&rdo;

刘云非没有说话，而是笑了，笑容极端诡秘。

戚文彰：&ldo;有什么话，你说嘛，别一副天机不可泄漏的样子。&rdo;

刘云非点燃一支烟：&ldo;那好，你必须保证，第一不打听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第二&rdo;

&ldo;不向任何其他人透露。&rdo;

刘云非笑：&ldo;老戚，你就是聪明，要不我喜欢跟你一起工作呢。&rdo;

&ldo;可是刚才你好像一直为我愚笨而烦恼呢。&rdo;

刘云非摆摆手：&ldo;好，咱们不唇枪舌剑了。现在运动的风向要是你还没有把握的话，老戚，就让我给你透一个底儿，我们现在上头这一拨领导恐怕坐不稳宝座了。我说的不光是北京市局，就是部里的老爷们也未必能够支撑多久。你想想看，我们该怎么办？&rdo;

戚文彰：&ldo;这方面的政治嗅觉我确实不如你，可是，老刘，美国特务并不因为咱们运动的风向而改变他们的目标。我们这里闹革命，热火朝天，就把特务给吓回去了？&rdo;

刘云非哈哈大笑：&ldo;老戚，你还是那么迂腐啊。我告诉你吧，我们在今天要想生存，要想再往上进一步，就必须融入&lso;&rso;的洪流之中，不管你针对的是美国特务还是马路上的小偷，都必须符合运动精神。&rdo;

&ldo;那就是？&rdo;

&ldo;你看，我们雷厉风行地抓两个特务，这就是我们&lso;&rso;

的胜利成果啊。&rdo;

&ldo;算谁的成果，算什么的成果我不在乎。&rdo;

&ldo;你不在乎可不行！你知道为什么敌特能够深入中国腹地如此猖狂如入无人之地？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公安系统的错误路线执行者，打压革命群众，纵容帝修反的联合行动？&rdo;

戚文彰苦笑：&ldo;这么说也太牵强附会了吧。&rdo;

刘云非这下可真有些急了：&ldo;老戚，你这个人脑子怎么不开窍呢？&rdo;

戚文彰也绷起了脸：&ldo;我的确不开窍，我作为侦查员，只能按照正常的业务手段破案。跟运动东挂西挂，最后是放跑了真正的特务，泄露国家机密&rdo;

显然这是一个永远无法沟通的话题。不知道两个人的谈话是在什么情况之下终止的，但是最终的结果是刘云非彻底放弃了跟戚文彰的合作。同时双方都把对方当成实现自己目标的一个必须排除的障碍。

和戚文彰谈不拢，对刘云非倒没有什么，这个人不识抬举让他一条道走到黑算了。但是他担心的是戚文彰的为人。他知道这个人生性认真，决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底。这样一来等于搅了刘云非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