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来之前,长安把人用刀钉在了屋顶上。
他托着李言,轻而易举跳上了屋顶,刺客的嘴唇已经变成了紫红色,“该死,已经自尽了!”
“你这下肯去医馆了吧!”
李言倒是一点不关心死透了的刺客,他全心全眼都盯在长安的手上。
“我去还不行,总得关心一下谁想要你的命吧。”
长安眼睛倏地眯起来,浑身透着不可描述的戾气,混着身上的血腥味,一身红衣像是从地狱里滚了一身鲜血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抽空一锅端了。”
李言身子一震,握着长安的手突然的松开了,长安一瞬间回神,半残的右手反握住李言,“别怕,我护着你,没事的。”
看着医馆的医童给长安上药他那个龇牙咧嘴的德行,即使知道他是装的,李言还是心禁不住揪起来,接过医童手里的药,“我来吧。”
“嗯嗯嗯,阿言来,阿言上药不疼。”
李言用力一按伤口,“你少卖乖!”
长安嘴角一耷拉,一脸委屈样儿,贫的劲儿却一点都没消停过。
李言低着头,细心的吹着伤口,轻轻地用棉花沾着药粉擦拭药粉,太过于谨慎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汗珠。
长安突然反手握住李言的手腕,“阿言,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李言摇摇头,“我真不知。”
长安舔了舔后槽牙,一脸郁闷,这若是能问出个名头来,明天立马提刀去砍人,可李言却丝毫不像骗人的样子。
长安用左手食指指腹沾了点药粉,点在李言的眉心的红痕上,那飞驰而来的长箭虽说只点了眉心一下,但是伤口看着还是扎眼得很,“你说你一个病秧子,能得罪谁,这让我撞见了一次,指不定背后还有多少次,你说你到底惹了当朝皇帝还是黑白无常,非要你的命。”
心上的某个角落突然柔软了一下,李言快速眨了眨眼,“哪有那么多暗杀算计,怕不是认错了人。”
摆明了回避问题的态度,能认错人的杀手,眼珠子可以自己扣下来了。
“你啊······”长安甩了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眼,手上却是温柔的按了按李言的肩膀。
“以后,我护着你。”
“此话当真?”
“真金白银的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言眼睛亮亮的,嘴上却是习惯的刻薄,“你别是答应下来,哪一天食言了,天天盼着我入土为安!”
长安一瞬间抽回自己的手,冲天比了三根手指,“绝对不会,我发誓,你好好活着,五十年、六十年、你就放宽心好生活着,我一生一世护着你”
李言笑,拉回了他的手按在腿上上药,“我信你还不行?!也耽误不了你多久······”
尾音被吞没在李言的喉咙里,他整个人被长安按进怀里,长安在他耳边蹭了蹭,轻声道:“不准你再胡说八道,你只管好好活着,谁再想害你,我就砍谁。”
李言抹了把鼻子,推开长安,“得了吧你,就你这个手,还砍人,杀猪都拿不动刀!”
“嘿!你不信我,我现在就给你砍个人去!”说完长安就作势起身拔刀。
李言一把拉回他,“你先养好伤再砍。”
长安十分狗腿的变卦了,“好好好,都听你的!”
灵隐寺夜里的月光暗凄凄的。
客房烛光熄了之中,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个夜行的影子闪进李言的房间。
李言的侧脸映着闪烁的铁器寒光,冷的像一具尸体。
刺客的刀还来不及落下,只觉后心一凉,胸口已经是一个血窟窿了,鲜血顺着刀尖吧嗒吧嗒的往下滴。
李言转过身来,眼睛缓缓睁开,没有任何惊讶,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
长安抽出刀,眼底一片阴寒,厌恶的甩开刺客的尸体,跨过尸体坐在床榻边,“你怎么也不躲?”
“这不是有你呢。”
一脸纯良的无辜表情真的让人开不了追问的口,“真让你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