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刀微微出鞘:“你应当知道,有些人比狼还可怕。”
大晚上跟着出城的齐仵作坐在飞奔的马背上,抱着两条瘦弱的胳膊,冻得瑟瑟发抖。而另一匹马上的两个人,不仅武功高强不怕冷,还拥在一处相互取暖,看得齐仵作恨不得回城就找媒婆给自己介绍门亲事!
马是梅香寒饲养的好马,很快就到了齐仵作之前看到的地方。
翻身下马,梅香寒点起火折子,让齐仵作借着微弱的火光寻找——她没见过那药材长什么样。
“奇怪啊……不应当。”齐仵作弓着腰,认真找了一圈后,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怎么了?”梅香寒心跟着咯噔一下,生怕他说出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然而有时候,很多事就是这么事与愿违。
齐仵作说:“我之前还在这里看到了,怎么没了呢?”
虽然知道迁怒不对,可梅香寒还是忍不住:“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直接采回去!”
“你不在京中,万一这药采回去,我护不住怎么办。”齐仵作倒是没生气,来的路上他也把事情想了个差不多。能让梅香寒急成这样,中毒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盛柳,而且很可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哎,至深至重之情啊。
其实没有希望不可怕,怕的是看到了希望,却在触手可及时破灭。梅香寒灭了火苗,翻身上马。
怀里的人身上带了些微微的露水,很凉,激的梅香寒一个机灵,混乱的脑子也渐渐清明了起来。
回到刑狱司,梅香寒掏了一张银票递给齐仵作:“之前欠你的肘子,还有这次的。”
“这我不能收,”齐仵作推拒,“这次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给你就收着吧,”梅香寒把银票放在桌上,“还要麻烦你再帮我多留意留意药材。既然曾经出现过,那就说明是被人采走了,说不定那天在哪个药铺就能看见了。”
“也对,”齐仵作点点头,收了银票,“这样吧,我明天把药材的图送到你府上,这样你也能留意。”
“多谢,有劳。”
盛柳一直沉默着看着这一切发生,又结束,平静的翻涌成海。
她不敢想,若是她真的死了,梅香寒又会做出什么事。
两人骑在马上,慢悠悠走在无人的路上,盛柳听着身后传来的心跳声与呼吸声,终于开了口:“阿香。”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喊她,而且还是主动的,可梅香寒却高兴不起来:“恩。”
“答应我一件事。”
“恩……”
“如果,我说如果,真的找不到解药,在我死后,把我葬回雾隐山庄,然后——”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