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又如何?&rdo;
亘还瘫坐在地上。芦川站着俯视着亘。亘感觉仿佛自己的脑袋被他刚才的话语自上而下痛殴了一番。
&ldo;那‐‐&rdo;
&ldo;我问你那又如何?不就是离婚吗?&rdo;
难以置信。
&ldo;妈妈和我‐‐被抛弃了啊。&rdo;
&ldo;所以呢?是不是这样哭啊闹啊,就可以更快被人收容起来?噢,这招也许管用。&rdo;
哑口无言。
&ldo;也就这种伎俩吧‐‐你和你老妈。&rdo;芦川不加隐讳,&ldo;能波的社会同情吧。噢,能获得巨大的同情。壁橱也装不下的巨大同情。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rdo;
亘只是目瞪口呆,脑子空白,毫无反击余地。
芦川瞥一下亘,随即移开视线,盯着地面说道:&ldo;不要再接近旁边的大楼了。比刚才说的情况还要更糟呢,一心做自己的事吧。我住在这附近,你要是在这徘徊,我马上就能知道。明白吗?&rdo;
芦川离去之后,亘仍还一会儿坐在地上动不了。肩上负了重荷,压得亘无法站立起来。那重物也许是庞大的垃圾,是世界崩溃的残骸。世界要是崩溃了的话,总的有人收拾残局吧。得联系处理工业垃圾的公司的大卡车。可人家一定不干。
&ldo;喂,喂!&rdo;
老爷爷的声音在喊。亘有意无意地望一下,是神主。他正走过来。他的打扮与新年参拜时一样,白色和服配浅绿裙裤,头发也是白的。
&ldo;怎么啦?你摔到了吗?&rdo;
亘身上带着尘土。
&ldo;出血了呀。是放学回家吗?和谁打架了吧?&rdo;神主在亘身旁弯下腰,亲切地说道。
&ldo;就你一个人吗?噢,是‐‐三谷君,三谷亘君吧。&rdo;神主读出亘的姓名牌。
&ldo;大叔。&rdo;亘说道。
&ldo;什么事呢?&rdo;
&ldo;这里是神社吧?&rdo;
&ldo;没错,是神社。&rdo;
&ldo;大叔是拜神的吧?&rdo;
&ldo;大叔拜神,祀神。&rdo;
&ldo;神被人拜,会怎么样呢?&rdo;
神主窥探一下亘的神色,仿佛说答案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亘为何发问,于是无从回答。
&ldo;三谷君为何想知道这些呢?&rdo;
&ldo;只是想知道一下而已。&rdo;亘索性直言不讳,&ldo;因为神实在太蠢、太懒了。&rdo;
神主吃了一惊,默然。亘站起身。膝头虽仍疼痛,但他已经不理会了。
&ldo;什么坏事都没做的人也遭遇不幸,就因为神又蠢又懒吧?这样的神也拜,大叔您不觉得无聊吗?&rdo;
亘抓起书包,跑了起来。三桥神社的神主一脸担心的神色,目送着他那小小的背影。但亘没有回头,不知道这一切。
回到家里,邦子在家,她一见亘便哭了起来。这是现实,不是做梦。不会梦醒,也不会消失。看母亲的眼泪,如同最后一击或最后的确认,现实清晰无误了。亘不再哭,他变成了石头,貌如孩子的石头。
九坦克车来了
到了星期天,千叶的奶奶来了。
奈奈没有按门铃,&ldo;咚咚&rdo;地叩门。声音之大不但叫醒亘和妈妈,连两邻都被惊起,探头一窥究竟。亘慌忙赶来开门,原来奶奶两手提着大包,用脚踢门呢。
&ldo;咳,亘!&rdo;奶奶喊了一声,&ldo;对不起呀,亘!你爸干出傻事,你也吓着了吧?奶奶来啦,没事啦。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妈在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