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啄吻对方发间、额角、脸颊、唇边,试图通过亲密行为来证实怀里人安然无恙。
被摩挲得有些痒,殷折枝揉揉眼睛,将胳膊缩回被窝黏黏糊糊问了声:“干什么?”
解弦浑身僵硬不敢再动作,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他张开颤抖唇瓣,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气音。
他很慌,他想知道事情真相,想知道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臆想……
可他不愿吵醒殷折枝。
他怕多年来的愤懑没了着落,怕怀里人在远方受了莫大委屈。
解弦哑声回应:“……没事。”
不知殷折枝有没有听见这句,一阵漫长沉默后,解弦意识到对方方才是在说梦话。
他吐出口浊气,换了能让殷折枝睡得更舒服的姿势,殷折枝脖子压着他胳膊,浅浅呼吸喷在胳膊内肘,引出一阵挠人的痒。
是我误解你了?
于黑暗中垂眸凝视殷折枝乖巧睡颜,解弦有种如噎在喉的窒息感。
我不是唯一受害者吗?
解弦宛如初遇殷折枝那天在左胸口乱撞的小鹿,迷茫无措跌跌撞撞,只能不停地不停地撞南墙。
心脏钝痛,长夜漫漫。
解弦失神注视怀里人舒展的眉眼,露在外面的胳膊有些冷,他轻啄一口Omega汲取完温暖,就继续发呆。
一不小心就到了天明。
自从上次吴医生确诊后,暂时无大碍的殷折枝就不必偷偷溜出门,终于可以潜心搞创作了。
奇怪的是,解弦的旁敲侧击并没有随着殷折枝的乖巧偃旗息鼓,反倒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殷折枝面上看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际上十分疲惫,毕竟他藏了太多不便与解弦提及的秘密,生怕哪天就说漏嘴。
“我得写歌了。”殷折枝梗着脖子睫毛羽颤,应对解弦的第一百零一次试探。
“等等。”解弦堵在书房门口,手撑在殷折枝耳畔将他困在墙边,话里有话道,“我突然有些好奇……”
“你出国前,写草稿纸上的歌词都够垒一书柜了。这些年在海外追寻音乐梦,应当也写过不少歌吧?”
“啊,是写过。但都不满意。我回国前全扔垃圾桶了。”殷折枝不自在地偏过头,他屈指推推解弦肩膀,道,“让让路,大少爷。”
殷折枝实在不擅长撒谎,每回信口胡诌时,耳朵尖比晚霞还绯红。
解弦眯起眸子,眼圈周围透着不自然的白。
他接连几日都没睡好觉,为了不被殷折枝察觉到不对劲,他特意招呼财务给化妆师加了工资,每天下班前他都让化妆师替自己上遮瑕,这对极具摇滚精神的解弦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他弯曲手肘逼近圈中猎物,高挺鼻梁蹭蹭殷折枝滚烫耳垂,殷折枝痒得脖子缩了缩,警告性地瞥来。
殷折枝推了几回,都没能推开沉迷于壁咚无法自拔的太子爷,最终他只得泄气贴向墙壁,盘着手抬眸道:“行,您继续。”
“你当我俩第一天认识吗?”解弦果真发问了,“以前你连张卫生纸都舍不得扔,非得在歌词本上誊抄好后才丢掉,你说生怕灵感转头就溜了。”
“五年间的歌,你一页歌词本、一张谱纸都没留下?”解弦说到后面,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就是因为我们认识太久了。”殷折枝斜倚向墙,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久到你甚至忘记,人是会变的。”
“别翻来覆去倒些陈年老料,团长,你怎么知道五年间的我产生了什么新习惯?”
这话说得就有些刺人。
不光刺人,还触碰到他俩避讳已久的雷区。
可没办法,是解弦先越界的。
令殷折枝讶异的是,解弦并没有生气,他非但没释放Alpha信息素压制自己,甚至没有以言语挑衅。
解弦很平静,殷折枝忐忑地睁开眼眸,恰好捕捉到对方一闪即逝的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