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诺雪白的脸儿透出绯色,缓缓低下头去。
郭畅本来没有多想,此情此景,不由一怔:“你和雁归……”
田诺不答,倒是魏夫人看了田诺一眼,柔声帮她解围:“田儿刚到家,想必累了,先回屋去梳洗休息吧。”郭畅便沉默下来。
田诺心知魏夫人有话要避着她和郭畅说,答应一声,由桂枝陪着先回了东跨院。
秦妈妈带着天冬几个都候在廊下,看到她过来,顾不得还下着雨,呼啦啦都迎了上来,欢喜道:“县主回来了。”连养在青花瓷缸中的乌龟都很给面子地冒出来吐了个泡泡。
小丫头绣球端着一盏茶站在人群后,羞怯笑道:“县主,这是我用先前收的枇杷做的果茶,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田诺呼出一口气,有了到家的轻松。
正房中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一应下人都被挥退,门窗紧闭,连淅沥的雨声都被厚厚的帘子隔绝在外。
魏夫人亲自将所有的灯都点燃,将室中照得纤毫毕现,这才看向郭畅,问道:“大人怎么想?”
郭畅沉吟:“倒是一桩好姻缘。不过雁归脾性古怪,这些年来,不知多少人向他提婚事,他却从不松口。田儿又与陛下定过亲,也是棘手。我回头找人探探他口风。”
魏夫人问:“只是如此?”
郭畅一愣,不解地看向魏夫人。
魏夫人脸色冷下,开口道:“敢问大人,田儿定过亲,又要重新议亲是谁之过?谋害田儿、夺人姻缘的罪魁祸首该如何处置?”
郭畅眸光一凝,久久不语。
气氛仿佛凝滞。外面风声猛地加大,吹动枝桠乱舞。魏夫人幽凉的声音响起:“大人怎么不说话?”
郭畅苦笑:“禾儿已是皇家之人,我总不好越俎代庖;至于谷儿……我会责罚他。”
“大人打算怎么责罚?”
郭畅沉默。
魏夫人的心一点点冷下,嗤笑出声:“我早该想到的。你怎么可能动你的心肝肉?当年田儿失踪,你就是这样放过了凶手,现在你更不可能为田儿去为难你最得意的儿子了。”
郭畅苦笑:“阿承,抱歉……”郭谷是他的继承人,郭禾已经成了皇后,其间牵涉太多,他即使追究他们的责任,也只能雷声大雨点小,否则,便是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