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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一条手臂垂在桌子下面，还搭了件夹克衫。管一恒扯开夹克，发现他手腕上铐着一副手铐，另一端已经被打开，垂在空中。管一恒伸手在死者裤兜里掏了掏，果然摸出一张警官证来：&ldo;大概是押送犯人……&rdo;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混乱，被罪犯借机下了手。&ldo;人还是温的，刚下手没多久，火车一直没停，罪犯肯定还在车上。&rdo;管一恒眉头紧皱，这可倒好，疫鬼还没抓住，又来一个罪犯。列车长一听又死了人，脑袋简直一个有两个大，匆匆忙忙又跑过来，一见管一恒就问：&ldo;管警官，这下怎么办？&rdo;&ldo;罪犯手里很可能有枪。&rdo;管一恒其实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尽力镇定地说，&ldo;广播吧，就说因为传染病的缘故，现在列车员要给每位乘客送药，让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按票发药。只要大家不乱，总能把罪犯搜出来。&rdo;所谓的送药，不过就是叶关辰泡出来的药汤兑了大量的水，每人发一口罢了。叶关辰提了个水壶，旁边就是换了列车员制服的管一恒和朱岩，列车上配备的四名乘警则换了便衣，装做帮着拿纸杯分发的志愿者，从车尾开始，一节节车厢地核对车票。&ldo;这药管用吗？&rdo;宵练剑不能杀人，管一恒手里攥了一瓶辣椒水，低声问叶关辰，目光四处寻视，随时防备着疫鬼出现。叶关辰轻轻摇摇头，也低声说：&ldo;药不对症，只能延缓一下，还是要专业治疗才行。&rdo;他看了看旁边的几名乘警，把声音压得更低，&ldo;这个‐‐就是因为你们说的那个疫鬼吗？&rdo;&ldo;是。&rdo;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管一恒轻轻点头，&ldo;那个黑瘦的小孩子就是疫鬼。《礼记》里曾说，颛顼氏有三子，亡而成疫鬼，所以疫鬼多半都是孩子的形象。尤其颛顼氏这第三子，最好惊扰小儿‐‐&rdo;他忽然想起在车厢外掠过去的那串笑声，不禁又皱了皱眉，&ldo;或许当时从咱们车厢外面跑过去的，就是疫鬼。&rdo;&ldo;疫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火车上呢？是因为我们靠近了洛阳的缘故吗？&rdo;管一恒也一直在思索这件事。看来，洛阳一带的疫情确实很是麻烦，以至于火车一近洛阳，便有疫鬼出现了，只是，它们是怎么上车的呢？&ldo;也许它们不是上车的，而是在列车里形成的。&rdo;叶关辰轻声说，&ldo;如果疫鬼是颛顼氏之子，那也不过是三个，其余疫鬼，不过是疠疫之气形成，或者是死于疫者的魂魄所化。洛阳一带，也许不是疫鬼集聚，而是因为有疠疫之源，才生成了这许多疫鬼。&rdo;&ldo;你说得对。&rdo;管一恒眉毛一扬，&ldo;很可能是这样！但洛阳王气之地，疠疫之源又是哪里来的呢？还得等到了地方，见了董涵他们问问情况才行。&rdo;两人低低说着话，把一辆列车从头走到了尾，连厕所里都查过了，却没找到一个疑似罪犯的人。大家手里的车票都是跟座位相符的，且并没有一张跟死者的座位相连。&ldo;不如把排除了嫌疑的人都集中到几个车厢里吧，这样也好管理。&rdo;一名乘警小声提议，&ldo;然后我们再仔细把车厢搜一遍，这样万一遇上了罪犯，也不容易误伤到人。&rdo;要说平时，这个主意不是不好，但现在可就不合适了。叶关辰先就摇了摇头：&ldo;这样很容易大面积传染……&rdo;就他们在搜查的过程中，还有几个人发病被送去了餐车里，这要是聚集起来，说不定一病就一整个车厢的人了。&ldo;再仔细搜一遍！这是空调列车，全封闭的，难道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车外面吗？&rdo;管一恒简直不信这个邪了，这一趟搜下来，既没有疫鬼也没有罪犯？不可能！一行人再从车头往车尾反过去搜查。这么折腾了一通，前方已经快到洛阳，一名列车员急急忙忙跑过来：&ldo;列车长联系了前方车站，不让我们进洛阳市区，就在离洛阳最近的一个小车站停下，那里人少，会有医生等着接收病人。大概再有十分钟，车就要停了。&rdo;&ldo;有没有说明车上有逃犯？&rdo;管一恒沉声问。&ldo;这‐‐&rdo;列车员一愣，&ldo;我，我不知道……&rdo;这一趟出车实在是太混乱了，他也不知道列车长有没有报告这件事。十分钟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一转眼就到了，列车开始减速，前方车站的灯光渐渐出现，列车上的广播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在叫乘客们不要惊慌，全体坐在座位上，听从列车员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