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外,围有百名右骁卫,戒备森严。宫娥们站在一旁,神色惊慌,有人在悄悄拭泪。院门紧闭,不见有人出入。任肆杯无法在这种时候翻墙进去,却不被察觉,只好伏在屋檐上等候。
过了约半个时辰,承乾宫的朱门从里拉开,走出几名身着靛蓝孔雀补子常服的文官,后面跟上一名全副铠甲的武官。任肆杯在宫中待了两年,认得那些文官服饰的品阶是正三品,而那武官则是右骁卫统领齐召南。但任肆杯离得太远,听不见他们的交谈。只见齐召南与那几人作过一揖,便领一批士卒离开此地,留下另一半人看守。
任肆杯决定晚上再来,借夜幕掩映去探院中虚实,于是离开承乾宫,向来路时的东五所去。
“原来今天早上,在明德堂外面的那人是你。”长庚说。
“我就藏在那梅树上,你没发现?”
“我只看到树枝在颤,还以为是鸟。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找了个好大夫。”
“已经痊愈了吗?”
“这毒……”任肆杯刚想说这毒无法痊愈,但见长庚目光关切,便改了口。“已经好了七八成了,不影响。”
长庚一听任肆杯的毒无大碍,便迫不及待地问:“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我师傅,”任肆杯一笑,伸出十根手指,“练这功夫很辛苦,十年才算初成。我从小开始跟师傅修习,每日脚绑沙袋,从山腰的石阶往上爬,要在日出前抵达山顶。”
“如果你没有赶到会怎么样?”
“那我就得再绑着沙袋爬下山。我和你一样,总在练武时偷懒。但我慢慢发现,如果不认真练武,就打不过我师哥,所以我只好听师傅的话,专心修习。”
“你师哥比你更厉害?”
任肆杯点点头。“厉害得多。”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去边关当兵了。”任肆杯不想继续谈论下去,便拾起木几上那本没了封皮的旧书,见反扣的那一页首列印着:
第5回泣秦庭申包胥借兵退吴师楚昭王返国。
任肆杯道:“你也看《东周列国志》?”
“任大哥看过?”
“看过,”任肆杯放下书,“和你一般年纪时看的。”
“这书里的故事真好。要不是烛光太暗,看久了眼睛会酸,我晚上不睡觉,也要读完这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