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边关待了这些年,不曾畏死,更何况,”洛无戈忽然看向晏枝,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晏枝的身影,他凝视晏枝,笑着说,“我心悦你,自是不会让你疼爱的弟弟独自承担后果。”
晏枝:“……”
穆亭渊:“!”
穆亭渊的手收紧,冷笑:“洛将军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晏姑娘,我心悦你,我想求娶你。”
“你配吗?!”穆亭渊眼角微红,牙关紧咬,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晏枝拉住了手,晏枝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此次炸山一事,洛将军费心。”
随后,洛无戈回房更衣,穆亭渊坚持送晏枝回房,他一路一声不吭,晏枝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治洪的压力太大?还是方才洛无戈那些话激着他了?
晏枝道:“他愿意帮忙是最好的,你同他置什么气?还是孩子脾气。”
“我——”
“小姐!”莲心看到晏枝时一惊,埋怨地看了一眼穆亭渊,“穆少爷说帮我给小姐送去披风,我才留在屋里准备洗澡的热水,怎么让小姐淋成了这样?小姐,快进来,洗个澡去去寒气。”
话没说完,晏枝被莲心拉入屋内。
穆亭渊站在屋外,听着屋里的声音,轻声喃喃:“在你眼里,我仍是个孩子吗?”
晏枝听见他的声音,却没听清他说什么,她洗好澡,换好衣裳,看到门上仍倒映着影子,她推开门,看到穆亭渊站在瑟瑟冷风中。
“不冷么?”晏枝问他。
“不冷。”穆亭渊道,“刚才听那些人吵了一会儿,听得头晕脑热,正好散散风。”
晏枝拉他进屋取暖,道:“这等大事,意见相左是应当的,你要调剂好他们。”
“我知晓的,”穆亭渊颔首,他看着晏枝散发的样子,柔声问,“姐姐发湿了,我替你梳头。”
“哎。”
两人在铜镜前坐下,穆亭渊看着铜镜里的晏枝,她眉眼细长,不同于北都女子的洒脱大气,她的五官更为温婉柔和,褪去了八年前少女时期的稚气,此刻的晏枝正如饱绽在枝头的寒梅,美得让他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他握着梳子,小心翼翼地给晏枝梳理着柔软的发丝。
“炸山一事筹备得如何了?”晏枝问。
“县中没有火药调配的好手,加之近来暴雨,房租湿漏,能用的火药分量不多,得从周边城镇调一些过来,至少需要一日,”穆亭渊有条不紊地说,“我已经差人去办,信使之事不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