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的恐惧,慢慢在神教弟子之间散播,让人惶惶不安,尤其是曾服下三尸脑神丹的长老堂主,更是面色煞白,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教主这一招杀鸡儆猴,果然效果拔群。东方不败远远看了一眼拥挤的人群,以及被人群包围的铁笼,面色冷淡的转过身,道:“回罢。”红笺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跟上了东方不败的脚步。直到走了一会儿,她才斟酌着开口:“澄碧已经回来了。”东方不败嗯了一声。红笺犹豫道:“只是澄碧她……对江公子的态度似乎有些特殊。”东方不败知晓其中原委,闻言只是道:“只要不越了本分,便随她去罢。”说完,他又问:“青荷呢?”红笺答:“一切如常。”家门口的两个紫衫侍卫依然严肃而恭谨,庭院里却传来人的说话声。“不成不成,真不能看,你让我瞧瞧盒子就好……”“您看呀,就是这个呢。”“公子不如猜猜里面是什么?”“嗯……剑?”东方不败:“…………”他人还没回来,这些人就已经对他尚未送出去的礼物动手动脚了么?东方不败轻咳一声,缓步走进了庭院。院子里的两个丫头立刻噤了声,江云楼端坐在石桌前,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倒是澄碧怀里抱着狭长的精致木盒,憋的脸颊微红。东方不败看了澄碧一眼。“东西带来了?”澄碧立刻上前一步,捧上盒子。“带来了,请教主过目。”东方不败接过那狭长的盒子,走到江云楼跟前,道:“打开看一看罢,是你的生辰礼物。”江云楼依言接过,小心而慎重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柄狭长的宝剑,剑身比寻常的剑要窄上一些,剑刃似有流光划过,剑柄处的纹路细腻精致,镶嵌着一颗青色的宝石,优雅风流。江云楼欣喜道:“这是剑?”他高兴道:“多谢,我很喜欢……唔!”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掐了一把江云楼的脸颊:“装的再像一点?”江云楼忍不住破功:“哈哈哈哈……!别掐别掐,因为盒子的形状一看就知道是剑啊……别别别,疼,我是真的很高兴,真的!”东方不败硬是把江云楼的一张脸掐的红了两块儿,才意犹未尽的停了手,一抬眼,就见几个紫衫侍女忍不住别过头,捂着嘴笑了起来。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江云楼赶紧将剑放回盒子里,抱了抱东方不败劲瘦的腰。他有些耍无赖的仰起脸,道:“东方,我是真的很喜欢。”东方不败八风不动道:“嗯。”“明天开始我又可以跟你练剑了。”“嗯。”江云楼:“…………”江云楼忽而低声问道:“你怎么一身的血腥气?”东方不败怔了怔,“是么?”他微微蹙眉,转头道:“凝紫,去烧水,本座要去沐浴。”凝紫忙应了一声,匆匆退下了。东方不败推开江云楼,拉开一点距离,才整了整袖子,解释道:“只是去了一趟刑堂而已,刑堂常年脏乱,沾了些血腥气也是正常。对了,这两日无事不要到半山腰去,那里出了点事。”江云楼一愣,心念急转,嘴上只是应道:“嗯,明白了。”他笑了笑,拉着东方不败的袖子把他拉回来,按在旁边坐下。他故意叹息道:“放心,就算教主泼了一身鸡血回来,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东方不败默默做了个挑眉的动作,抬手,温柔的揉了揉江云楼被掐的通红的脸。“疼吗?”“………有点。”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东方不败:疼吗?江云楼:(耿直)有点。顾闲:疼吗?宫九:先生掐的脸,怎么会疼呢,来,掐这儿,用力掐。再想了一下白锦和玉罗刹组,感觉这组不管是谁掐谁,结局都是——西门吹雪:(对玉罗刹)你怎么又气我师父???玉罗刹:…………弱小,可怜,关键还很无助。撸猫清晨。庭院中剑光闪动,两道人影在宽广的庭院中各自施展着轻功,你来我往,以剑交锋。多年以前,东方不败也曾用剑,因此哪怕他已经三四年没有再碰过剑柄,他的剑法也依然能称得上一句好。东方不败身法很快,手中的剑亦是快的叫人眼花缭乱,剑光在空中织成一片剑网,密不透风,步步紧逼,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江云楼的剑却恰恰相反。他的剑很稳,哪怕有时东方不败的剑已经逼至跟前,他的剑依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剑身轻盈如一阵清风,悄无声息的划开吹拂而过的风,划出最干净利落的轨迹,招架之时却又稳如磐石,那瘦削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纹丝不动,稳稳地挡下东方不败势如雷霆的进攻。又是“铛”的一声,剑与剑激烈碰撞,擦出一瞬而逝的火花,二人随即默契的后退数步,各自站定。江云楼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剑刃,感慨道:“果真是好剑。”东方不败干脆利落的收剑回鞘,微微笑道:“当然是好剑。”——他给江云楼的,又有哪一次不是最好的?江云楼冲他微微一笑,转身抱起放在石桌上的琴,将那把新得的窄剑插回琴底。窄剑完美的嵌入琴中,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尽管已经过了一夜,江云楼仍是唏嘘不已。这把窄剑的尺寸完全就是为了他量身定制。而当初,这份礼物尚未送出,他就与东方不败分开,独自前往曾经的陆家,也不知那时的东方不败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暗中尾随他,走了那么多天。他心里有些感动。正在江云楼微微出神时,凝紫从外面走进来,对他们道:“教主,公子,饭菜已经备好了。”东方不败点一点头,拉着江云楼走入了平日用饭的屋子。等候在一旁的澄碧恭敬的接过他们手中的琴和剑,转身回了江云楼的屋子。东方不败与江云楼刚刚坐好,凝紫便领着几个黄衫少女鱼贯而入,将早饭端上了桌子。江云楼挑了挑眉:“一大早就这么补?”他指的是凝紫亲手端上来的山药炖鸡,凝紫笑了笑,刚要开口,东方不败就道:“你喝一碗汤就好。”说着,就动作自然的给他盛了一小碗汤,放到江云楼手边。这个动作算是这段时间做惯了的,江云楼虽还有那么一丁点不习惯,但也差不多了,大不了给东方不败夹回去几筷子菜就好了。这时,房门再次打开,澄碧拿着一件薄衫走进来,行云流水的披在了江云楼肩上。江云楼:“…………”他顿了一下,道:“我热。”东方不败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披着。”江云楼无奈道:“我也不是快病死了,这几天不是挺好的么……”话未说完,就有好几道视线同时钉在了他身上,其他几道隐晦的视线还可以忽略,然而东方不败明显带着不悦的视线却是不能视而不见的。他摸了摸鼻子,幽幽道:“东方,你变了。”东方不败蹙眉看着他,看起来有些不明所以。江云楼道:“你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位东方兄了。”当初的东方不败对他也很不错,但还没有体贴入微到这种地步,如今东方不败的这个表现……倒有点像他家里人,恨不得给他装上个龟壳,替他遮风挡雨。他心下有些唏嘘。东方不败闻言,微微冷笑道:“没人管着你,你就敢一个劲儿的糟蹋自己的身体,本座可还盼着你长命百岁呢。”他顿了一顿,神色不变,语气里却有了点微妙的不确定:“你这是在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