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楼疑惑道:“做了什么?”“他说他怕你被刘三爷蒙骗了,就自己亲自去刘府试探刘三爷的品格,后来他对我说,刘三爷滴水不漏,精的很哩,不过的确不像是个坏人——你说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居然敢去试探一个老江湖,好不好笑?”江云楼这回是当真吃了一惊。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又想到自己与东方不败二人离开衡山镇的那一天,五岳剑派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那令狐冲是何时去试探刘三爷的?刘三爷之前亦从未对他提起过……高亚男见他脸色有些沉,便以为他是在责怪令狐冲没有保守秘密,她道:“江公子,冲儿还是遵守了与你的约定的,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岳掌门。只是他当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偷偷找上我,问了我的看法,我才知晓了这件事。”当然,高亚男当场毫不犹豫的力挺了刘正风,打消了令狐冲最后的一点怀疑。江云楼闻言,心中稍定,虽还是有些疑惑,却也暂且放下不提。他问:“那他可有带回去一只瘸腿的鸡?”高亚男想了想,道:“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他们几个小孩子打算养肥了再吃。”江云楼:“…………”看来,它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应有的命运啊。胡铁花好奇的问:“你们在说什么试探不试探的,我怎么听不懂?”高亚男立刻板起脸,冷冷道:“你听不懂才好。”胡铁花苦笑道:“你……就不能对我稍微好一点?”高亚男皱眉道:“我对你好你就要跑,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好?”胡铁花听了这话,竟也觉得颇有些道理,他叹了口气,点点头,大声道:“不懂就不懂,知道的越少,烦恼也越少,我还不想听哩!”他说完,转身去猫窝里找猫去了。高亚男一愣,道:“你去哪里?!”胡铁花挠了挠头,满脸无奈的侧过身道:“只是去看个猫而已,你难道还真要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我,包括上茅厕?”高亚男气的双颊通红,胡铁花却嘿嘿一笑,大摇大摆的看猫去了。江云楼好笑道:“你不跟他一起去么?”高亚男叹了口气,摇头道:“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江云楼了然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左盟主现在如何了?”高亚男答道:“似乎伤的很重,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她师父虽不过问五岳剑派之事,却一向不喜左冷禅这个五岳盟主,连带着她也对左冷禅没什么好感。况且左冷禅被打成重伤,完全是他咎由自取,除了嵩山派自己的人,根本没几个人同情他,反而是背地里看笑话的更多些。她微微蹙起眉头,心道以左冷禅的性子,这么久竟也没有报复“琴仙”与刘三爷,的确有些说不通,她看向江云楼,道:“江公子平日里还是多留心些吧,左盟主……”她委婉道:“并非心胸宽广之人。”江云楼笑着领情道:“多谢高姑娘提醒。”他看了看天色,头顶乌云密布,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天空就有了一副马上就要下大雨的架势,他道:“回屋吧,我看马上就要下雨了。”高亚男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埋着四具尸体的泥土,转身进了屋子。陆家大宅的厅里,一大一小两只黑猫蜷缩着贴在一起,互相依偎着,而胡铁花则坐在它们身边,一口一口喝着闷酒,高亚男就坐在胡铁花对面,无声的陪伴着。刷的一声,是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高亚男低声道:“真的下雨了……”胡铁花嘿笑道:“下雨了也好,清爽。”高亚男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道:“胡铁花,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胡铁花道:“不知道,我不是说过了么。”高亚男蹙眉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就只会说不知道,我问你喜不喜欢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不知道?!”胡铁花别过脸道:“喜欢你是喜欢你,可,娶你却是另外一回事。”高亚男刚要发作,却看见江云楼抱着两把伞走出来,便勉强忍住了话语。江云楼出来之后,便意识到自己这是打断了他们二人私下里的对话,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注意到似的说:“我出去一趟。”胡铁花巴不得他多出来打断几次,闻言问道:“现在?”“嗯。”江云楼颔首:“我朋友还未回来,我有些担心他。”他道:“屋子里还有几把油纸伞,你们若要出去,就将伞带上罢。如果这个期间有青衣楼的人来闹事,你们大可以自己离开,不用管我们。”高亚男道:“好。”胡铁花亦是点头答应。江云楼撑开其中一把伞,走进了雨里。陆家大宅没有左邻右舍,要想看到人烟,还得走出好远。江云楼估摸着东方不败是去镇子里了,便往镇子的方向走。路过那片湖水时,江云楼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一个少女。一身白衣的少女撑着油纸伞,立在湖边,朦胧的雨中,她的身形纤细而温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她缓缓转过身,微微抬起油纸伞,露出一张温婉清丽的脸。正是数日前的那名采莲少女。她张了张口,江云楼看得见她的唇在动,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下意识的往少女身边走了两步,露出关怀之色。少女等他走的近了,才缓缓伸出了一条胳膊。那只手很美,美的像羊脂玉做的,当那只手以最优美的姿态缓缓抬起时,江云楼心中亦是感到一丝惊艳。那只手慢慢伸出来,穿过雨幕,抚上江云楼的胸膛。应该说,是险些抚上江云楼的胸膛。江云楼的手稳稳地抓住了少女纤细的腕子,清晰的感受到了少女手上还尚未撤去的内力。他无奈的笑了笑。“多日不见,我似乎是在无意间得罪了姑娘?”采莲少女噗嗤一笑:“你才没有得罪我哩。”眼波流转间,那张清秀动人的少女面庞上,忽然有了种别样的魅力。她风情万种的一笑,柔柔道:“我这是喜欢你呢。”朦胧的雨中,少女的一双眼睛明亮的惊人,江云楼直视着那双眼睛,慢慢放开了她的手。那一刹那,他看见少女瞳孔一缩,眼中露出几分惊愕的情绪。这样的变化来的突然,江云楼的眼角余光只来得及瞥见一抹红色,那白衣少女就被一袖子挥进了身后的湖水里,水花四溅,少女狼狈的摔进湖里,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方才的气场荡然无存。江云楼:“…………”扭过头,江云楼看见东方不败站在他身边,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那眼神,实在是说不出的古怪。江云楼摸了摸鼻子:“………别推我。”不眠之夜东方不败望了江云楼一眼。他的语气有点冷:“没事?”江云楼点点头,苦笑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他将自己的伞伸到东方不败的头顶,替他挡住雨水,东方不败迟疑了一下,从江云楼手中接过了伞柄,就见江云楼从善如流的松了手,转而撑开了另一把油纸伞,给自己遮雨。东方不败微微蹙眉,他低头去看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动静的女人,抬高了声音,冷声道:“鬼鬼祟祟,抓起来。”很快,湖边就多出来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一把从水里捞出白衣少女,一左一右将少女架起来,按到东方不败与江云楼面前。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狼狈的黏在清秀的小脸上,却仍是不掩其姿色,看着比先前更加楚楚可怜。江云楼问她:“你为何要对我动手?”少女可怜兮兮的看了他一眼,可目光在触及江云楼身边的东方不败时,那可怜兮兮的表情便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