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表白方式有很多,大学常见的就是在宿舍楼下摆上蜡烛拿着鲜花,同意交往后,相拥哭泣。这个方式和清明祭祖差不多,蜡烛有,花也有,跪也跪了,哭也哭了。
这种方式需要莫大的勇气,常见一点的是在手机上表白。
不浪费钱,还能避免被人围观的尴尬。
反正这么想,都没有一种像是他们这样举手发誓的。换个背景,摆上关二爷,说是拜把子宣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反而更有人相信。
行吧,虽然和其他人确定交往的画面不太一样,交往了就行。
画面上瞧着奇怪,但是确定关系带来的羞赧却没有迟到。宋望舒抬手将帽子戴上,帽檐挡住了自己的脸,她又低着头,自己看不见旁边的人,旁边的人也瞧不见她。
宋望舒手揣在口袋里,她低着头往前走,余光里看见那只原本挽着自己的手慢慢往下伸,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慢慢伸进她的外套口袋里,指腹擦过她的手腕内侧,一瞬间全身的警报拉响,她人变得有些僵直,那抹凉意沿着掌心钻进她的指缝。
血液流动加速,宋望舒松了松五指,反扣住他的手。
别扭,奇怪。
跟初高中情窦初开第一次约人出来的毛头小子一样。
老宋发信息来问杨旨珩是谁之前,宋望舒刚结束和易姳的电话,易姳老爸快要出院了,她估计也要回来了。
宋望舒看着自己老爸难得一见满是关心的短信,没有藏着掖着,说是她新男朋友。
消息一发过去,老宋问了杨旨珩的名字。要查户口这事,询问对象不一定非得是宋望舒,其他教授老师的信息可比宋望舒公正公平得多了。需要接受考验的是杨旨珩,宋望舒事不关己,但也挺好奇杨旨珩他家庭情况。
个体工商户,换个说法就是做生意的。
他独生子。
他就跟填写高考信息一样,事无巨细地将身高体重血型都告诉宋望舒了。说完,就看着宋望舒,一副轮到她回报情况的表情。
她承认自己双标,轮到她了,她不想汇报了。但不说也不好,凡事讲一个礼尚往来。既然自己不可以不说,那就努力让对方不想听。宋望舒故意逗他“这些都太浮于表面了,你难道不是最想知道我三围?”
果不其然,她一说完,对面的人像是突然来到陌生环境瞳孔放大的小猫。多年佛教熏陶和内心在厮杀,最后红了他的耳根。宋望舒笑“杨旨珩,你也太容易害羞了吧。这么害羞不行的。”
他反应过来宋望舒是故意的,看她笑得开心,还逗自己,干脆顺着她话里的意思,反问“那我们今天晚上可以挨近点睡着一起吗?我想和你抱着睡。”
他不害羞了,甚至讲的话还没有宋望舒逗他时说的话露骨,杀伤力却超乎想象。
她拒绝回答,继续双标“你还是害羞一点吧。”
就是宋望舒没说这句话,真等晚上宋望舒去浴室洗漱了,杨旨珩重演了她第一次在这里过夜自己那种局促不安,像个新婚之夜的小媳妇。自己站在床边踱步,不知道来回走了多久,直到他听见水声停了,没一会儿楼下卫生间的门开了。
杨旨珩立马掀开被子,进了被窝,努力装出一副和前两天没区别的样子。
但眼里那期待的样子,宋望舒只要不是眼瞎就不可能看不见。她走到床边,在另一侧躺了下来,前几天还安安分分躺在另一侧碰都碰不到的人,这回先把腿伸过来了,没一会儿手也过来了。
他作息很规律,一般灯都是由宋望舒关掉的。
今天干脆当了独|裁者,估计老人家电视机里的新闻联播都没有放完,他就喊困了,手一伸,越过宋望舒就把灯给关了。
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宋望舒要是不知道就枉费自己比他在这纷纷扰扰的尘世里多待了这么多年。
她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趁着小夜灯微弱的灯光顺他的意睡了下来。
杨旨珩快要枕到她的枕头上了,宋望舒翻了个身,看着他。真随他意睡了,他又开始不好意思了。一只手轻轻落在她后腰上,宋望舒眼睛一弯,突然凑近他,惹得他呼吸骤停。
看着不按套路出牌的宋望舒,杨旨珩大脑宕机,开不起头脑风暴。
她问“杨旨珩你买套了吗?”
他结巴“没,没买。”
宋望舒从被窝里伸出手,往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手下没留情“所以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拿走,东西都没有买,脑袋里不要想那事了。快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