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
李郁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软禁了起来,回到乡下祖屋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刘思敏见李郁的表情实在可怕,也不敢多说什么,把他送到门外就匆匆告辞:“那个。。。我先走了,这里什么都不缺,你就安心住一段时间吧。”
李郁只对门外的后母咬牙切齿说了两个字:“谢谢。”
刘思敏做贼心虚,一刻也不敢久留,转身逃之夭夭,留下李郁和院子里的一群芦花鸡作伴。
关起门后,李郁想来想去,这次不但当了背锅侠,还成了李建宏夫妻的阶下囚,颜面扫地不说,人身自由也赔进去了,他越想越气,愤懑难当,抄起手边装饰用的鱼缸,“砰”的一声摔在脚下。
鱼缸里的水哗哗流了一地,打湿李郁的裤腿,他转身退到干燥处,听见异样的响动,定睛一看,两条小鱼正在潮湿的地板上摆尾挣扎。
小鱼只有中指那么长,细细瘦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实在没什么存在感,让李郁以为那是个空鱼缸,他动了恻隐之心,弯腰捧起这两尾鱼,小心翼翼放进卫生间的浴缸,往里面注满冷水。
给这对难兄难弟找到容身之所后,李郁微微松了口气,他坐在浴缸边缘,闻到从窗缝里飘进来的农家炊烟,心绪平复下去,思考起脱身之法来。
要从这里出去不难,几公里外就有电话亭,只要给公司打个电话,很快就会有人来捞他脱离苦海,李郁怕的是李建宏气昏了头,真的要拿手上的照片做文章,那该怎么办?
李慕枝自从出生以来没吃过母乳,一直病病歪歪的,养在展枫玥身边,李郁本来打算等李慕枝的情况稳定些再让亲爹知道,现在看来也瞒不了这么久了,大不了先告诉他,老头子一高兴,说不定就大发慈悲放他出去了。
这样看来,被软禁不是最危险的,李建宏也不是最危险的,李郁和蜷川在酒店见面,这件事除了吴向萍谁也不知道,身边人无声无息背叛了自己,这才是他最需要担心的。
吴向萍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开的工资低了还是给的福利少了?为什么他身边的每个人最后都要弃他而去?李郁怎么想都没有答案,他看了看在浴缸里悠闲游弋的两尾小鱼,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动水面,搅起满池涟漪。
蜷川拔掉洗手池里的塞子放水,陆湛在卫生间外喊他:“蜷川?有人找!”
他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那么早?这才五点钟。”
“嗯。”,陆湛往左侧一让,露出背后的吴向萍,“就是这位。”
蜷川一眼就认出了她:“你是。。。”
“对,是我。”,吴向萍穿着一件雪纺的连身裙,看起来有些抵挡不住清晨的冷风,“能借一步说话吗?”
“好。”,蜷川把吴向萍领进楼道,陆湛识趣地关上房门。
负罪感已经折磨了她太久,吴向萍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包括她是怎样和高志峰联系上的,怎样在李郁的私人物品上动手脚,偷拍他的私生活,又是怎样在蜷川受了伤的情况下及时出现救场,一五一十,没有任何隐瞒。
她啜泣着不停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高志峰会把照片卖给别人,我发誓我原来真的没有要把照片泄露出去的打算,我。。。我只是想抓住老板的把柄,让他给我少派点活儿,仅此而已,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蜷川听到一半就不想听了,无论她怎么忏悔,照片已经被传出去,玩脱了就是玩脱了,现在再来说自己如何无辜,难道还有用吗?
蜷川想了想,问:“买家是谁?”
吴向萍低着头,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我不知道。”
蜷川:“是圈内人吧?”
吴向萍一个劲儿摇头:“不知道。”
蜷川:“有什么方法能联系上吗?”
“我。。。”,吴向萍一时语塞,最终还是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