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其实也是徐达想错了,倘若不是张士信亲眼见到,徐达众人那对付雪虎之时,表达出来的种种铁血豪气,只怕他还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办法来对付徐达呢。
这自是天下义军,虽然都是号称反元人暴政,互相之间,却是免不了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地盘,摩擦生事,各处义军总还是要先为自己人考虑事情,连张士信这样的人也是不能免俗。
这朱元璋的势力原本并不和平江义军相接,只是在平江义军占领集庆以来,就互相交接,有些地方可以说是犬牙交错,故此张士信才对这种事情特别关心,也是高度的重视。
徐达自是懂得张士信的想法,他一开始直接报名之时,就存了没有隐瞒的意思,那自是他此来并无恶意,相反确实是来助阵集庆,共同反元的的原由。
他轻轻向张士信说道:“张将军,我家现今朱大帅听说元人派花花脱木耳前来夺取集庆,朱大帅说,‘大伙都是反元义军,集庆有失,自是唇亡齿寒。’故此,他命我前来相助。为怕平江义军有所误会,我只带领手下亲兵数十人,偌……”
徐达将手一指前面的人,接着说道:“就是现在在前面还能行走的那些军士,他们也是一部分,我来到集庆后,并且请命助守东城门,故此相遇张将军。”
这确是徐达本人的意思,他料定那花花脱木耳不敢从其它地方攻取集庆,这东城门这边虽然地势险峻,但毕竟背靠6地,进可攻,退可守,相对来说对元人有利得多。
张士信先前就隐约猜到,见徐达本人口中说出,连朱元璋已经是朱大帅这咱隐密的事情也随口说出,自然明白过来。
他一把扶住徐达的肩膀,激动的拍了拍他后,大喜说道:“得徐将军这等勇将前来助阵,可谓是我集庆五十万军民的大喜,也是无数江南汉人的福气,更是那元人鞑子的末日了,只是在这里委屈将军了。”
他竟是仰天大笑起来,笑完之后,低头一看,却不见徐达,再抬头看时,却是猛然一怔。
原来那徐达被张士信一拍之下,就是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翻身倒在地上,向前冲了好几步远,才回头冲张士信做了个痛苦的样子,还故意苦笑说道:“张将军,你高兴归高兴,也不用如此大力的拍我吧,要知道我刚刚可是差点被那雪虎吃掉的呀?”
徐达这话一出口,大家都反应过来,不但他自己也觉得有意思,开始乐了起来,连同前面闻得动静的,正回过头看的军士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张士信猛的一怔之后,也回味过来,跟着更大声的笑了起来,将刚才的烦闷一扫而光。
张士信自然开心,他原本最担心的就是集庆城这边没有大将镇守,无人抵敌那花花脱木耳,这才急急赶来。
现在听得徐达这朱元璋部的头号大将,居然亲自前来助阵,哪里还不心情畅快。
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忘记身上的伤痛疲累,越走越有劲,竟是走得快了起来,又走了一阵子后,就到了山脚之下。
他们刚到山脚,就听得前面一片脚步声起,他们正要警备之时,就听得刚刚派出报信的两名军士大声喊叫:“张将军,徐将军,我们来接应你们了。”
大伙定睛看时,果然都是东城门的兄弟们,这才放下心来,大步迎了上去,徐达也是越过众人,招呼自己的亲兵,他自是早就看到,他带来的其他亲兵都跟着来了。
大家自是相见甚欢,互相叙话,不停打量和询问同伴们的情形。
倒是张士信慢慢的冷静下来,想那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觉得心里还是不太舒服,他想了想道,轻轻冲徐达喊道:“徐将军,你过来一下,我有说和你说说。”
徐达飞快跑了过来,张士信悄悄说道:“徐将军,你再安排些人下去,在东城门一带,多搞些捉拿老虎的陷坑,如果不知道怎么弄法,可向周围的猎户请教,老虎的个头就按雪虎那种样子估计。”
他又了想想后,继续说道:“可以再通知其它城门各处,在城外可以设置陷坑的地方同样安置,如果有所现,不论何种情形,须立即报到知府大衙来,此事关系重大,请快些安排下去,徐将军明白了么?”
张士信怕徐达不太明白,又将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奇怪的年轻人说了一次,徐达连连点头,他自然了明白一些。他更加醒悟,清楚那雪虎再有出现的话,确实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徐达的动作十分快,亲自向部下详细说明后,安排了一些精干的人在城外设置陷坑,接着依旧挑选一些腿脚麻利的人四处报信。
张士信见他吩咐下去,心口里压着的一块大石,才觉得慢慢落了下来。他等徐达回来后,便示意大家赶快进城,跟着众军土一起,大家有说有笑就向城中走去。
大家刚刚走到城中,就有信使到得前来,说是知府大人有请张士信张将军,这自是徐达为人稳重,早早派人通知了本地知府向文才,向文才也就知道了张士信来的消息。
向文才自是急忙派人来请张士信,他自是盼望张士信早日派援军到来,却也料不到张士信能来得如此快法,而且知道了是张士信一个人亲自前来的消息。
等得徐达派手下人来告知于他,他才知道这等惊人的消息。他一惊一喜之下,接着又听得东城一带,忽然闹起虎患,心里也是莫名其妙,更加想找张士信去商量一二,看看如何处理是好。
张士信也有许多事情要和向知府商量,很自然招呼了一起从山上下来的众军丁后,又和前来迎接的军士粗粗说了一会,再冲大家摆了摆手,匆忙之中他倒记得叫上徐达,急急忙忙就冲知府衙门走去。
他自然不敢忘记徐达这员大将,这次集庆城的危难关头,能不能安全渡过,可以说很大程度上,就要指望徐达了。他自然不肯放松,他紧紧领着徐达一同前去。
徐达也知道元人此来非同寻常,那花花脱木耳更是非同小可,这也是他愿意来集庆的根本原因,他倒不推辞,也和亲兵们说了几句,就跟着张士信走了。
张士信道路非常熟悉,他都不用徐达在前面带路,就当先而行,自然是他领着徐达在赶路了。
他也是边走边看,见城中人来人往,虽然刚才东城那边秩序有些混乱,但雪虎被制服后,那边的秩序也很快就恢复了。
他回头看了看徐达,叹了一声道:“徐将军,你看,这些百姓都不知道,元人大军即将来了,这种安定的日子只怕过不了几天了!”
徐达自是从小就生活在颠沛流连的苦日子里,特别是在参加红巾起义以前,到处见到的都是汉人受元人欺诈的情形,天下百姓都是一般的苦难,自是感受更加深刻。
他明白这种安定的日子,如果不能顺利击退元人花花脱木耳的大军,不但集庆的百姓受苦,那整个江南汉人,包括他的家乡,只怕又要陷入元人的残暴统治中,汉人百姓又会重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听得张士信在前面如此说法,接着说道:“我当日参加红巾军,已经立下誓言,定要保天下百姓都过上这等安定平和的日子。”
徐达像是在向张士信表明心迹一样,缓缓说道:“如果张将军能够信任我,我愿意与集庆城共存亡,不退元人大军,我誓不回朱大帅那里。”
张士信也是一时感叹,没想到徐达又主动说出这番话来,心中高兴不已,立时接道:“徐将军能有此等想法,我当然相信将军,我看我们也别客套了,我与你一见如故,咱们就结为异姓兄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