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发现,也不会怎样。”苏未安抚着,景夙低头看着她,苏未拿暖好的手,去暖着他的脸,接着道:“时间不够,你那天那么大声喊我怀有身孕,他们得急着去澄清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哪有时间再来找我们。”“苏清应该不会乖乖听话的。”景夙皱着眉,“比起没用的人,他们会不会更愿意花时间来找?”“有白翎在,放心。”“你好像对他很放心?”某个人阴阳怪气的说着,一下子,话题跑偏。苏未:“……”“吃醋?”景夙偏过头去,等着人来哄,半响没反应,头一低,只见某个该来哄他的人,正低头玩着那汤婆子,还玩的兴致勃勃。他惊得目瞪口呆,一暖手的比他还重要?“苏未……”他伤心的叫着,话音还没落完,一软软的唇忽的凑了过来,汤婆子“砰”的一声落地,连着滚了好几下,然后被遗忘在角落。景夙扶过苏未的脑袋,享受着难得安稳,船外如何,今后如何,此时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几月来,江上垂钓,田间散步,至于高山……顶多在山脚下仰望下,市集倒是逛得不少,景夙也终于了解到,什么叫两个人的食量。从前,苏未吃起东西来,就没有节制,现在更甚。于是,他们被扣押了……苏未捂着吃撑的肚子,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你不是太子吗?钱呢?景夙扶了扶额头,出来玩,谁带大额的钱啊……早就把钱换小了,而且,他明明记得出来的时候,是带足钱了的。(从不数余钱的下场)他默默的看了眼桌上的盘子……一旁,几个小二默默的看着他……景夙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带着的东西,全部刻着宫里的印记,完全没法用,再看苏未的头上,就一根白玉簪,拿了,她就没东西束头发了……“公子,该不会想拿夫人头上的簪子抵吧?”一小二笑呵呵的道,说的话,倒是没有让人乐的感觉。景夙:“……”苏未一个惊讶的表情看过去。景夙:“……”他能说他在她那惊讶的表情中,看到了幸灾乐祸吗?这时候了,还玩?“你们……报官吧……”景夙无奈道。“别啊!”苏未急了,赶忙从头上拔下那簪子,拍桌上道,“还是用它吧!”报官,不就代表他们身份要被识破?在一小小酒楼丢人,总好过,在官场丢人吧?簪子拔下来,青丝瞬间如瀑般倾泻而下,更衬得那张脸,明艳动人。景夙皱了皱眉,赶忙抬起她那手,打算把簪子给她插回去,手一抬,两人懵了……簪子,它居然断成两截了!苏未:“……”刚刚不小心下手太狠了……“它还值钱吗?”苏未扯着嘴角,捧着那两截簪子,问着一旁嘴角抽搐不停的掌柜的。“夫人,您说它能值多少钱?”苏未:“……”最后,官兵真的来了,苏未低着头,披散着的长发恰好挡到了她的脸,景夙只好,孤军奋战,将领头的叫道一边,从怀中掏出以防万一的金牌来。那官兵抖着看了看景夙,又看了看牌,连忙行礼道:“小人去请我家大人过来!”说完,留下几个看着的,一溜烟的跑回衙门。他得叫他家大人过来认认!县太爷正打算骂他这个蠢蠢的属下,一吃白食的需要劳动他大驾?听完下面的,直接傻了,然后骂得更狠了!“你不会把他们请过来啊!万一是真的,你这就是赤裸裸的怠慢啊!”当自作聪明的县太爷大张旗鼓去接驾时,景夙的脸是黑的,苏未头低得更低了,轿子一来,立马钻了进去,偏偏留他还得维持着他太子的“风度”,对着一众叩拜的人,说着免礼。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大难临头,各自飞?景夙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那顶轿子,恨不得给它烧出个洞来,让里面的那个也尝尝万众瞩目的滋味,然后,他“不急不缓”的慢慢迈进轿子里去,帘子一掀开,里面的人赶忙直起腰来,“矜持”着对他笑着。景夙:“……”他钻进去,就这么看着一侧人慢慢的笑弯了腰。“好笑?”苏未点了点头,瞥到某张黑漆漆的脸,连忙摇头,赶忙倚过去,蹭着他的胸膛,道:“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景夙扶额:“不好笑,你倒是给我把你咧开的嘴闭起来啊!”闻言,苏未忍不住了,不客气的躺在他怀里笑了起来,笑得太厉害,险些就这么从位置上掉了下去,景夙赶忙一把捞住。好像……沉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当初就看上你了呢?脸都被丢尽了……”第二日清晨,两人做贼般的留了块随身带着的玉佩,卷了县太爷的银子,跑了……另一边,云信阁“白翎,会不会太狠了?”云轻皱了皱眉,“她压根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一个弄不好,他们可能会拿她泄愤。”“狠吗?”白翎往回看了看,“她不是一直觉得阿秀很幸运,想顶替她吗?让她尝尝阿秀真正的生活,对她来说,不失为一个找回自我的途径。就是不知道……阿秀撑得住的事,她撑不撑得住?”云轻抖了抖,那姑娘就不该说什么要追杀“苏清”的话。不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翎这么护着阿秀了?以前,他不对她下手,那都是客气的了。“怎么了?”白翎看着走神的云轻。“没事,就是奇怪,好像从四年前那事之后,你对阿秀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翎顿了顿,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了苦笑。他从来都不曾真正的讨厌她,有的只是嫉妒,嫉妒她明明是他们之中最没用的,却偏偏是那人最放心不下,最护着的,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当成亲女儿的。但四年前那件事,他亲眼见证了那人对她的残忍,也亲眼看着她如何在那痛不欲生的。如果说,那个人的重视最后将会化作穿肠□□,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想要的,也是那时,他才真正同情她。不陷入就不会痛,而她陷得太深。“开始吧。”白翎突然道。“开始什么?”云轻愣了下,怎么突然转这了?“救人!”现在的她,跟当年何其相似?春意阑珊,苏未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景夙不放心,慢慢的带着人回来了,一回来就被接进了东宫。苏未看着面前专门为她准备的大夫时,脸色忽的惨白。一线医庄庄主,秦言。“怎么了?”景夙摸着她的脸,冰得可怕。“太子殿下先出去吧,民妇先替娘娘诊治。”秦言恭敬着道。“本王为什么不能在场?”“规矩,医庄规矩,您父皇都得遵守。”秦言厉色道。景夙闻言只得乖乖离开。门关上,偌大宫殿,只余两人。“你还没放下?”秦言道,当年那事,发生的地点就是医庄。苏未靠在窗边,神思恍惚:“如果真放下了,现在的阁主早就是白翎了。”秦言看了眼她的肚子,眉头皱了皱:“所以,你跟小景达成交易了?”苏未顿了顿,一只手只是慢慢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医庄不过问朝堂跟江湖,你们之间的事,我本不该多管,只是,对于小景,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压在心上。因为,没必要,他不是蠢的。”苏未笑了笑,不说话。秦言言尽于此,开始给她诊脉。三日后,苏未临盆,可能是心有郁结的关系,这一胎,及不顺利,秦言皱着眉,按她的身子骨,不可能那么难的。她看了眼快昏迷的人,边扎针,边道:“你打算让他死在你肚子里?这一次,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