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两个人的身子,原来这么脆弱?景夙猛的起身,起完身,又觉得自己太没用,人家都心狠至此,他还拿自己一颗心让人践踏?他又坐了下来,眼见着白翎将人抱起。白翎掂了掂怀中的人:“还有二十多天。”景夙:“什么?”“离那群人来提你,还有二十多天。”他将视线转到景夙,意味不明的笑看着他。景夙哑着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太没用,心脏又纠成了一块:“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要不要试试?”“试……什么?”他喃喃着,刚刚压下去的那没出息的希望又冒了出来。“看看你们能不能在他们到之前,让她改变主意。”景夙证住了,眼神看向那脸色苍白的女子。“她……会改吗?”她会顾念他们近一年的情义,不管云信阁的任务,做回他的苏未?那希望如火苗,开始顽强的燃着,想着要蹿大……“那我就不知道了,得看你能不能赢过那个人。”白翎笑了笑。“那个人?”“对啊,那个人,一个将他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又拿自己的性命塑造了最优秀的刺客之首的人。”这事,他觉得他真心管不起,横竖她才是阁主,是放弃任务,跟着人双宿双飞,还是挥剑斩情丝,让她自个纠结去!“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白翎又问道,那语气,诱惑十足,“她现在把那段日子忘的一干二净,你要不要试试让她想起来?”试试?原来,她真忘了?景夙怔了。她想起来,会不会回来?会不会不再那么狠?“不要吗?”白翎有点小失望,打算抱起人回去。刚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声音。“等一下。”景夙垂着眸,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够没出息的,对着苏未,永远无法真的死心……如果还有一线希望的话……他抬眸,目光灼灼,语气坚定:“那就赌一把!”那名为希望的火苗一发不给收拾的蹿得老高。“很好。”白翎笑了笑,从今以后,他可以不用管了。“那么,放我出去!”景夙看着他,一脸的认真。白翎嘴角抽了下:“嗯?小太子,你觉得可能吗?”他让他试试,可是指让苏未过来逛逛,然后两人隔着牢笼相望,没打算放他出去溜,直觉告诉他,这家伙,会超出他的计划之外的,万一,跑了,怎么办?“给我吃□□,然后给我活动范围!”景夙孤注一掷道。“殿下!”柳进猛的站起。“哦?你这是豁出去了?”白翎欣赏的看了他一眼,“我还头一次听到有人亲自讨药。”“是!”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人:“既然这关系到我们的安全,父皇母后的安危,这是唯一选择,不是吗?”忘了是吗?要杀他是吗?他非得让她想起来,不可!苏未动了动,鼻尖充斥着熟悉的味道,安心,舒服,她挪了挪,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往那个暖暖的方向钻着。然后,猛的睁眼。一张脸,线条流畅,精雕细琢,重点是……他为什么在这?“砰!”的一声,景夙被一脚踹了下去。他揉了揉脑袋,在地上坐起,跟床上那个既愤怒又疑惑的人,对视着……景夙觉得,他的苏未,永远能将那么纠结的表情做的那么——萌。“醒了?”他笑着道。苏未表情彻底懵了……这自然不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她起身,狠狠瞪了他一眼,杀气腾腾。景夙:去掉那想将他生吞活剥的杀气,还是他的苏未。他又笑了笑。苏未:“……”门打开,苏未道:“叫白翎来见我!”“是!”不久,白翎来了,苏未正靠在窗边,满脸怒气,就是那姿势,像是在躲着什么似的,有点憋屈。他什么时候见过她这副避如蛇蝎的模样啊?想笑……就是不敢。再看另一个,悠悠哉哉的坐在桌上——喝茶。看到他,打了个招呼:“早。”白翎:“……”“怎么回事?”冷冷的声音传来。白翎:“……”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只是觉得,人家好歹是太子,放牢里,太委屈了。”“所以,你把他放到我房间了?”苏未咬着牙道,白翎觉得,她那语气,想把他给撕成碎片。“这不是我安排的……”“哦,是吗?”苏未嘴角意味不明的冲着他翘了翘。白翎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黑衣的守卫走了进来,行了个礼,看了眼白翎,又看了眼景夙,支支吾吾道:“昨晚,太子过来说……说……”“说……什么?”预感要成真了?“我说,我是你们白翎副使特意放出来,给你们阁主暖床的!”景夙笑着。白翎:“……”“不是我说的……”“对了,到时间给我解药了。”景夙添柴加火道,算计他们的帐,他可是不会忘的。当然是能讨回来就讨回来!白翎:“……”原来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可以把他关回去吗?“殿下,太不厚道了吧?”两个被扔出来的人,一同看着外面旭日东升。“厚道?这不是白副使要的吗?”景夙理了理被踹乱的衣服,冲着他璀璨一笑。白翎:“……”“本王不知道,你为何帮本王,也猜不出你背后的意图是什么,但,白翎,既然你给了本王机会,本王就不会错过,更不会让你们动本王的人!”“哦,是吗?太子殿下所说的您的人,包括谁呢?”白翎眼睛眯了眯,阳光下,这纯真小太子,终于有点他父皇的影子。景夙望了眼那大门紧闭的房间,嘴角翘了翘:“当然包括她,本王会翘走人的。”当务之急,是先让她想起来。“殿下很有自信,只是,殿下有没有想过,人,为什么会忘掉一些事呢?”“你,什么意思?”景夙咬了咬牙。“人,是一种会自我保护的生物。”白翎把玩着扇子,指了指那门,道,“尤其是她。忘掉恐怕是她自己的选择。”如若不然,等待她的就是削肉剃骨般的抉择。“殿下任重而道远啊。”白翎笑了笑。景夙握了握拳,冲着他又是一笑:“多谢提醒。”“你们两个没事,站路口笑什么笑?”季大夫一把胡须气得飘了飘,“看对眼了?”景夙:“……”白翎:“……”“小白啊,你看上谁不好,偏偏是自个接的任务?小心阁主送你去喂野兽。”季大夫推了推白翎,硬是推出条路来。白翎:“……”“话说,她昨天怎么一样也不喝?”季大夫啰嗦着,“不知道咱们药材不多了吗?尤其是这两种十几二十年都不会用到的。”白翎看了眼他身后侍女捧着的两碗药:“你再送,也没用,她一样也不会喝的。”“这是什么?”一侧景夙皱了皱眉,看这样子,是要给苏未送去的,但哪有送两碗药的?他端起其中一碗,闻了闻,愣了,药理,是他跟景茗从小的课业,不需要会用,但需要会懂,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在饮食上下毒。他连忙端起另一碗,一闻,傻眼了。安胎的,跟堕胎的?“这……是给……”景夙只觉得浑身血液在沸腾,她,有孕了?“嗯。”白翎点了点头,“不过,看她的意思是,这孩子留不留,听天命。”反正,按她天天练剑,费神动脑的,流掉是时间的问题。“砰”的一声,景夙那动作,干净利落,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