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留下来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罢了。
睿延在后面叫得声音凄切,他摔倒了,跌坐在楼梯上,吵醒了房子内的几个人,房间里的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他们睡眼惺忪,全都站在房间外,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拦。
此刻我好像是舞台上最滑稽的演员,灯光一亮,台下的所有人满含期待,等着看我最出彩的诙谐表演。
我注定要狠狠跌上一跤,然后引他们发笑。
我眼里流下了最后一滴温情的眼泪,我的眼眶已经干了,再留不住多余的喜怒,我不用再去瞧我身后的观众,只用静静退场就可以了。
我从前想着离开这里的那天天空说不定会应景地下场雨,那一定要是个寒冷凄苦的雨夜,所有的一切都要为我矫情。
但好笑的是,真正离开的这一晚,什么都没有,夜空静静的,连一丝风都不曾来过。
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握住手机神情狼狈地去了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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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这么出来了?”
我那没脸没皮流氓彻底的损友周琦坐在卡座边怒其不争道,“你就不能先抽那小子几巴掌出出气,或者薅秃他的头毛,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是不是傻?”
“何必呢?欺负一个以后会和我一样可怜的人?”
我握紧手上的杯子,苔绿色的酒液折射出迷离的光晕,我一口饮尽这让人忘却的良药。
“或者直接起诉离婚,分完家产离那对狗男男远远的,找个小狼狗逍遥自在。”周琦愤愤道。
“我们婚前签过协议,除非黎奉愿意从手指缝里施舍我一点儿,我等了这么久,可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发过慈悲。”我斜着眼睛看他,口中嗤道。
况且不仅仅是钱的事情,我心里很清楚,还有一根埋在我和他心里的刺。
他在嘴里轻声骂了句“我操!”
不知是在骂我那丈夫,还是我现在这副落魄的败者颓态。
之前黎奉不同意便是说什么和我离婚的消息传出来会对公司有影响,可笑的是他不断出轨的新闻只要瞒得好却能对公司毫无影响。
酒吧内沸反盈天,喧嚣炙躁的音乐声震耳欲聋,颜色夸张的光斑转投在每个人脸上,显出斑驳陆离的暧昧来。
好一个肆意放纵的时代。
有个男人忽然坐在我右手边,问可不可以请我喝一杯。
周琦只在这里呆了一阵,便被不知哪里出现的小野猫勾跑了,迷了魂似的一脸殷勤地靠过去。
我那损友是个见色忘义的货色,我也不指望他能给我什么安慰,刚才同仇敌忾的气愤我已经很满足了。
也只有他这种性情洒脱恣意放纵的人才能说离了又怎样,找个小狼狗逍遥自在的话。
可我并不是他,我身后无路,欲归无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