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心慌得难受。
杨曲南带着两名侍卫走过来,一脸忧心,终是忍不住道。
“韶兄,你是文官,从未受过刀剑棍棒之伤,这是军棍,两百棍下去,你受不住的……”
“文官也好,武将也罢,都是血肉之躯,亦都是铁骨铮铮,何惧呢,来吧……”叶韶抬手轻拂去肩头落雪,略一闭眼,“死不了,就能站起来。”
棍子打在身上的沉闷声响起来,声音不大却十分揪心,力度之重让人只是看着都几乎感同身受,几十棍下去,背上的衣衫渗出血来,叶韶握紧拳头一声未吭,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
大概这就是为何他要叫上我的缘由了吧。
苏柽若是在,怎么会任由他。
我亦不愿任由他,却无能为力做任何事情。
做错事,总要有人来承担,他是大人,他拿命来护庄沐萱。
放在从前,五妹若是知道叶韶如此护她,一定开心至极……
一股寒风忽起,迎面扑过来,一时间呛得他咳嗽起来,想努力忍住,却越咳越凶,一棍子落下来,一声痛呼来不及止住,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来,瞬间染红了雪地。
我欲上前扶他,却被杨曲南拉住,彼时已近一百,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侧落下来,大冷的天却被汗湿了衣衫,嘴角的血,点点猩红了前襟。
背上的血更是将衣衫湿的尽透,血顺着袖口流出来,难以想象衣衫之下又该是怎样的境况。
血肉之躯亦铁骨铮铮,打不死,就能站起来。
想起他这番话,几近泪目。
我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只能心中默数,期盼可以快些结束。
叶韶总是长衫翩翩手持折扇,向来待人温和有礼,不动声色浅笑安慰。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模样。
棍子落得又快又狠,一百五十棍下去,剧烈的痛楚让他无法保持挺立的身形,只能半俯身在地,大汗淋漓。
也不知流了多少血,他所跪之处,血和雪融在一起,化为血水,已看不出雪色。
他眼神有些迷离起来,身子也摇摇欲坠,却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保持清醒。
最后的五十棍明显轻于前面,但打在重伤的叶韶身上,也减轻不了多少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