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这深夜才归家去,回到家中,娘亲早已睡下了,阿姐还在烛台前缝衣服,屋里烧了炉子,烘得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我将外衣脱下来,也将这一身寒露褪尽。
“姐。”
我拿了张小凳子,在阿姐身边坐下来,看她就着光亮不停忙着手里的活计,橘色的烛光照在她身上,心里也觉得暖了起来。
“今天这么晚?”阿姐头也不抬地发问。
“嗯,衙门出了点事情,所以耽搁了。”
“怎么了?”阿姐伸手拉了拉衣服上的针脚,又整了整领口。
“庄五妹丢了香包着急去找,在假山上摔下来伤了手臂……”
“严重吗?”阿姐抬起头,关切道。
“找大夫看过了,说是伤了骨头,已经处理了,但是应该需要挺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好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阿姐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去炉子上盛了一碗莲子银耳汤递给我,又坐了下来,“你看娘亲就知道了,就这样还是闲不住,剩一只好脚还要跳来跳去的去瞎干活……”
听阿姐数落娘亲,我不禁有些想笑,都说返老还童,娘亲这是越来越像小孩了,不让她做什么,她偷偷摸摸地都非要去做。
说起来,庄五妹伤了胳膊,娘亲扭伤了脚,两个人一老一小,实在没少让人头疼。
“不过娘亲喝了我熬的萝卜猪骨汤恢复的挺好,你改日带你五妹回来,也喝汤补补,她年轻兴许恢复得更快。”
“好。”我两手捧着热乎乎的甜汤,一边应着。
“那香包找到了吗?”阿姐又问。
“找到了,就是丢在了假山上。”
“为了个香包,把手臂都摔伤了,多不值当啊……”阿姐拿起衣服继续缝,念到了这里,突然又停下了手里的针线,问我,“这香包是别人送她的?”
“姐,你怎么知道?”我迷茫地望着阿姐,疑惑十分。
“宁可摔了手臂也要找到一个不值钱的香包,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阿姐挽起手中的长线,在袖口处打了个结,作漫不经心状,又有心地问道,“你送她的?”
“嗯。”
阿姐惊奇地看着我,而后不由得会心笑道,“那你怎么不送她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