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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她是惟净的清泉，是他生命的源头。

于是天竫沉默了。许久，忽然抬头对他训斥：&ldo;那么你就好好活著！为了苏晴，你给我活下去！如果你死了，那丫头不知道会有多伤心，你听见了吗？与其看到她难过得要命，我宁愿你这和尚好好活著吃斋念佛！&rdo;

惟净豁然笑了笑，说：&ldo;小王爷，没有我，苏晴还有你。&rdo;

因为了无牵挂，他安然地走了。

惟净的葬礼在灵隐寺简单举行。女客止步的关系，苏晴无法参与火化过程，只能待在附近小山上观望灵隐寺方向，看著一缕黑烟缓缓伸入天际。她深深呼吸，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ldo;惟净大哥……&rdo;

苏醒的那一刻，发现惟净正趴在床头边，低温的手指不加丝毫力气地放在她脉搏上，那么安详的睡容，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以为他只是睡了，而惟净却从此不再醒来。

天竫远远地望，苏晴面对天空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显得特别孤独，像是跟不上队伍的小野雁。无可否认，她的形单影只是他造成的，明明知道惟净的身体不堪负荷，他硬是把垂危的苏晴带到他面前；现在苏晴痊愈，惟净却死了。

&ldo;惟净大哥有病在身啊！为什么还让他医我呢？他死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rdo;

或许苏晴会那么责怪他，或许她这辈子再不会同他说话，不管如何，这一次天竫都有了心理准备。

&ldo;苏晴。&rdo;

她回过头，明媚的眸子闪烁著他无法解读的光亮。惟净死了，他不能视而不见。

&ldo;我醒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rdo;她顿了顿，任千万发丝在身边逐风飞舞。&ldo;你在躲我？&rdo;

&ldo;我不想太刺激你，等你好些了，才过来。&rdo;

&ldo;刺激？&rdo;带著些迷蒙的神情似笑非笑。&ldo;为什么？&rdo;

该死！他还是说不出来，话硬生生哽在咽喉里，先前所鼓起的勇气竟都烟消云散了。

&ldo;谢谢。&rdo;那声音犹如银铃般飘扬过他忐忑不安的心海。&ldo;你真的把我带回临安来了，我原以为……要客死异乡了呢。&rdo;

&ldo;谢谢？&rdo;他不懂为什么她能如此谈笑风生。&ldo;这是你要对我说的吗？&rdo;

&ldo;那……非常谢谢你？&rdo;

&ldo;苏晴，惟净死了。&rdo;

再也按捺不住这样的暧昧不明，他迳自朝她走近，好看清蓦然而生的落寞。

&ldo;他说，我与天命为敌，行不通的。可我只是……想让惟净大哥活下去，结果……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就走了。天竫，这是处罚吗？&rdo;

&ldo;惟净临终之前有话要我转告你。&rdo;

&ldo;咦？&rdo;

&ldo;那天在菩提树下，你问了他一句话，他的回答是：不能。&rdo;

苏晴杏眼圆睁地愣住，比起惟净的死，这回答似乎更令她伤楚。

&ldo;惟净还说，他也常常这么问著自己。&rdo;天竫注视著她几乎快哭出来的脸庞，轻问：&ldo;菩提树下你问了什么，苏晴？&rdo;

&ldo;我不能喜欢你吗？&rdo;

抵挡不了这缕温柔的风送来的回忆，她轻轻合上眼，将额头靠在天竫的胸膛。&ldo;一个傻问题，折腾了惟净大哥，也折腾了自己。&rdo;

她还是哭了，哭得厉害，天竫不懂苏晴的眼泪为何而掉，却对她的贴近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