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天大狗死了。
啊?我进来光忙着去做饭了,还不知道呢,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这可怜的大狗,跟了我们二十多年,也没捞着个好儿。道童妈说着,嘤嘤哭泣起来。
妈别哭了,狗下午死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只是觉得事儿不好,就开了师傅留下的信。
那老道在信里说啥了?道童妈抹了把眼泪问。
师傅说如果大狗死了,灾难就要来临了,必须得去找他避难。道童说。
啊?灾难要来了?那得赶紧去找他,免得在这里等死。道童妈很担心的说,停止了哭泣。
嗯,这不就是嘛,我们和你商量下,看怎么个去法。道童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可我和道童要是都去了,剩你一个人在家,那就更不放心了。你看怎么办才好呢?窦彪说。
你们怎么到现在还这么笨啊,锁头看家,咱们全都走。道童妈很坚定的说。
啊?那这只小狗怎么办?道童问。
怎么办?也带上。养了那么多年,怎么舍得送人!道童妈斩钉截铁。
好吧,既然这样,咱就全家出动。得赶紧先把这大狗的尸体处理了。窦彪说。
不会是又要去偷着火化吧?道童问。
这次不用了,偷偷的埋在下面的花坛里吧。咱回来也好找。道童妈说道。
好,说干就干。窦彪说着,起身抱起那大狗,趁着夜色在楼下的花坛里给埋掉了。本来道童也要去,被窦彪制止了,说人多目标大,容易被发现。
埋了大狗之后,窦彪打电话给殡仪馆的领导,说家里出了大事,需要请一段时间的假,本来那领导还唧唧歪歪的不想给,给了假谁他娘的干活啊,可一听窦彪惹上了厉鬼,心想这小子要是再来上班,岂不是要连窝一块端了,伤及他这些无辜的人啊,就赶紧准了,说什么时候收拾了厉鬼什么时候回来,工资一分不少窦彪和道童的。
假请下来了,道童妈也打电话以最近半个月的工钱不要了为代价辞了工,三人连夜收拾行李,一人一个小包,并带了那个师傅留下的巨款存折,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小狗上了路。这一路像极了逃荒的,那小狗时而在前面带路,时而在后面玩耍,引来路人侧目。一家四口就这样,踏上了茫茫的寻师之路。
公交拒载
说是去寻找师傅,想法很简单,乘车去就是了。可偏偏凑巧的是,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从没离开过他们生活的城市,对于出门远行这事儿,心里都没谱儿,跟大姑娘初入洞房是一回事儿,都找不着北。
道童妈节俭习惯了,出门就去挤公交。窦彪说咱们仨人干脆打的算了,还挤那公交干啥。道童妈说可不是那么说,咱们仨人带着一条狗,这一路上吃喝拉撒睡的,免不了破费,如果不省俭着点儿用钱,别说找那老道,很可能半路上就弹尽粮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话怎么办?
这么一弄,窦彪也就不坚持了,但心里想真后悔带这么个事儿多的女人来,可丢下又不仁义,想想也就释然了。但公交司机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一看这仨人上了公交车,后面还跟着蹦上一条狗来,赶紧问是谁的狗,赶紧让狗下去。那窦彪一看有人找茬,可不乐意了,说狗怎么了?狗就没权利坐车了么?
对不起您了,我们这车还真不是狗乘的,快点让狗下去。
你这人真是的,不能通融通融啊,我们要是撇下狗一个人,那它怎么办啊?道童妈很义愤,但说话语气还算平和。
哟,狗也算人了啊?它怎么办不是我司机该管的,总之狗不能上车就是了。那司机义正言辞,似乎容不得半点商量。
人群里有些人嘟囔着说人家也不容易,就让狗跟着主人吧,也有的说这狗上来多吓人,不能上。道童看了就着急了,说谁说狗不能坐车,你那是哪条法律,找出来我看看。
法律?您还甭跟我提法律,在这车上,我就是法律,你们要是不让狗下去的话,这车就不走了,耽误了这么多乘客的时间,我可管不了啊。这司机够损的,看自己管不了,还拉上了所有乘客垫背。这招儿真管用,本来还有些人同情道童他们和狗的,现在也调转炮口轰他们了,说既然人家不愿意让狗上,你们也就下去找别的途径吧,我们还赶时间呢。大家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给道童他们施加上舆论压力了。
窦彪一看他娘的要是不让狗下去,这车还真的不开了啊,真想动手收拾一下这个司机。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出来惹是生非的,况且还有看不见的灾难向自己扑来,时间也耽误不得。迫不得已,朝着人群留下一句狠话&ldo;你们就赶着去投胎吧&rdo;,而后拉着道童和道童妈下了车。那小狗一看主子下了车,也赶紧跳了下去。那公交车一溜烟儿的消失在茫茫人海。
什么世道。道童妈愤愤的说了句。
公交车行不通了,本来说合了窦彪的意,应该高兴才是。但莫名的吃了这帮人一肚子的气,打的也高兴不起来。几个人很快拦了一辆的士,窦彪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道童妈和道童两个坐在了后座上,那狗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进去,明明里面没给它准备位子嘛。道童向狗招了招手,那狗也不管了,向里一窜,就趴到道童腿上了。道童替那狗把尾巴收了进来,关了车门。那司机看了,心里很不爽,生怕那狗弄脏了座位,转头想呵斥两句,可在转脸的过程中看到了窦彪那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又把那些伤人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问道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