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熙……”他伸出手去,捧住她正在哭泣的脸,用拇指摩挲着她湿冷的面颊,唇角的血迹未干,融进眼泪里,默默在他心尖化开。内心的矛盾和歉意,还有对着个女人无法割舍的情正肆意撕扯着他的神经,他真的恨不得将她紧紧抱紧怀里,狠狠吻住……
“茹熙,刚才要是可以跟你一起死了该多好。”他精致的嘴角竟颓然昂起,眼里绝望而痛苦的黯淡好像堕入深渊那般。
茹熙转过头去,他的目光让她觉得可怜又可悲,看着都恶心,她瞪着窗外,能见度再一次降低,疯狂的雪片被寒风裹着在空中打旋,远处的灌木被无情地拉扯着,她似乎可以感觉到它们紧紧抓着地面的根茎的那些撕裂的剧痛,痛得她最后一丝同情都在着狂风里被吹散了,连同着以前他陪着自己所走过的那些岁月,一起破碎、散落。
“跟你一起死?”她嘴角忽然似窗外无情的风雪那般地嘲讽着翘起,忽地站起来,轮圆了膀子狠狠给了厚傅左一耳光,“疯子!”动作风驰电掣,不带一丝犹豫。
然后她正了正自己的制服,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这件事我会向监察官报告的,我绝对不会,再和你踏进同一个驾驶舱!”
他垂着头陷在驾驶座上,高俊挺拔的身形此时像一个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面颊火辣辣地疼着,却让此事的他痛快极了,“不用了,再过两周……”
“跟我没关系,”茹熙打断他,“你的事,不用告诉我。”开门,抬眼,门外正站着方华,资茹熙满脸漠然,她是刚好站在这里也罢,还是偷听了一阵也罢,以后都与她无关了。
“辛苦了。”茹熙作为副机长那样跟她点点头,随后提着箱子慢慢挪出去,脚腕还在疼着,她咬着牙,心里隐隐开始不安,低头打开手机,竟然一串未接来电,都是齐明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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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请问哪位?齐部长现在正在开会,需要我帮您留言么?”回拨过去,传来助理年轻的嗓音。
茹熙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九点半,他还在开会,于是对着酒店房间窗户里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像瑶瑶头,灯火通明的东京道路,现在依旧车水马龙,对面大厦的光点正好投在自己的眼睛上,好像眼泪那样闪着,“没事,就说是资茹熙,活着到东京了。”
助理一听口气立刻变了:“哦!原来是部长夫人,您好!还有什么要我转告的?”
茹熙:“恩——没了……不,额……提醒他早点休息。”她讲完这句话,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唇,嘴角的伤还在痛着。
她团成一个球缩在软绵绵的床上,怀里紧紧抱着被子,之间深深陷进棉花里,眉头紧皱,窗外的风雪被完好地挡在酒店的双层玻璃之外,可那股子寒意却一点没差地透进来。她闭上眼睛,整个人昏沉沉的,好像掉进了一个漩涡,风雨飘摇、惶惶不安。
她甚至开始怀念齐明哲的怀抱了,还有……那个早上带着痛楚的温存。
上帝!茹熙把脸陷进被子里,耳根红着——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悠扬的钢琴声又起,茹熙拿起手机,脖子根拿点粉红瞬间窜上面颊,明哲的电话!
“喂?”
“哦!部长夫人,我是助理小杨!”
茹熙长出一口气,脸上的红云慢慢退下来,镇定一下自己,平静开口:“什么?”
“我想起来齐部长下个礼拜要去澳门开会,然后紧接着有个国际机场管理的颁奖仪式在东京,我想着您是不是可以先在东京待几天,然后跟齐部长好好一起玩玩。他都好几年没出过门了。”
“是么……”茹熙神情有一丝落寞了低下头去,“他没告诉过我。”
“您不知道么?关于机场运行模式的创新,羽辰机场是今年被提名了,CEO梁总亲自要他跟着一起去的!”
“哦……谢谢你。”茹熙挂断了电话,看着自己工作笔记上的日历,无奈摇摇头,凑不到一起去的,这事他连提都没跟自己提,她又何必去自寻烦恼!
于是又朝后倒下去,闭上眼睛,让自己尽快睡着,忘记那些烦恼的事情。
“啊——!”她忽地又弹起来,打着哈欠气恼地抓了抓头发:“飞行日志还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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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东京的雪更大了,资茹熙到银座买了一双新款的皮靴,手里捧着抹茶的味的拿铁,在东京的大街小巷一个人压马路。
以前大学里修过的日语这么久了也全丢了,唯一记得就是“arigato”——谢谢,还有“suyimasan”——不好意思。东京人让人发疯的日式英语在机场茹熙已经领教过了,只是问路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