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顿时如同死一般寂静,就连呼吸声,都变得若有若无。于是,天残缺笑了,清清浅浅的笑容。抬手,倒酒。仰首,喝。一如既往的火辣呛人,但天残缺唇边的笑容,却更深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天下宫的宫主——天残缺。”天亦煊的笑容,邪魅动人;天亦渲的声音,低沉诱惑。于是,天残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天残缺手里的酒杯,直直的掉在地上,碎成千瓣。然后,是比死,还可怕的沉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天残缺身上。喜悦的、意外的、憎恨的、疑惑的,所有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天残缺身上,再也移不开半步。而天残缺,只是木着脸,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坐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天亦煊——”沉寂,终于被一声尖利的叫喊打破。坐在天亦煊身边的云素月猛的站了起来,用力之大,甚至弄倒了身后的椅子。“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究竟哪里不如你意了?你要这样折磨我!”云素月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纵然是激动的大喊大叫,却也无损她的美貌。“你没有怎么样,”天亦煊笑,带着点嘲弄,更多的是漫不经心,“只不过,连抚养你的家人,你都可以因为几句甜言蜜语就抛弃,你又要我如何信任你?”“好、好、好!”云素月连连退步,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诡异起来,而诡异之中,却又带着深深的悲凉。“天亦煊,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云家的秘密吗?”云素月笑,那一刻,她肤白如雪,眼若星辰。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凄凉如斯却又风华绝代,使日月为之黯然失色。那一笑,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天亦煊,全都呆了一呆。天下夜半凌墟弘农1023年,四月十八,对于所有武林人士而言,无疑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日子。在这一天,压制武林长达几十年的天下宫,被白道盟主慕容飒攻破。前任宫主天亦煊神秘失踪。而现任宫主天残缺当日的表现,更是让所有人失望。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天下宫将成为历史时,在天残缺手上,天下宫又重现了十几年前天亦煊建立时的奇迹。自那日被天残缺突围后,白道中人自全力追击,务求完成盟主吩咐的任务:生擒天残缺。然而,不知是否是天意,他们虽然屡次找到天残缺,但最后却依旧被他给逃了。这样的围追堵截,大约持续了一个月,直到一个消息传来为止——‘江南被不明分子大规模的袭击’直到此时,白道才恍然,为何那一夜没有遭受致命打击的天下宫拿的出手的人居然这么少,为何作为天下宫宫主,天残缺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们堵到。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围堵行动,终于不得不黯然收场。天下宫,也重新在江北站住了脚跟,只是,却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有人说,是因为白道的威胁,还有人说,是因为换了一个宫主。但不管如何,人,还是要活。日子,还是要过。于是,白道和天下宫的对抗,四月十八那一夜的血腥,也终于渐渐沦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晃,又是两年。经过了两年的休整,天下宫的实力,已经恢复到了两年前天亦煊还在时的程度——或许,比以前还强上几分。毕竟,天亦煊从来没有认真发展过天下宫。而天残缺……这两年里,就算是对天残缺意见最大,最苛刻的人,也无法跳出天残缺的毛病。在这两年里,天残缺对天下宫,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殚精竭虑’。为了引诱白道上当,他屡次以自身为饵,同那些围追他的人周旋;为了稳定局面,他在书桌前从早坐到晚,解决一个又一个让人头痛不已的问题;为了安定人心,就算在他被身上的伤痛折磨得几欲昏厥的那一刻,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满满的自信;为了让天下宫更好的发展,他将手中的权利一点一点的分到别人手中,让他们相互制衡。为了为了……这两年来,天残缺的生活条件,和他以前完全没有两样。但所处理的事,却是以前的数倍。“寒天,宫主呢?”刚刚来到落风院的蓝沨,看着面色各异,围在落风院之前的人,略带惊讶的挑了挑眉。他知道——谁都知道,天残缺不是一个没事爱摆谱的人,所以,眼前的情景,不得不让他惊讶。寒天沉着脸,不说一句话。只是把刚才给那些人看的东西又拿了出来——天下宫宫主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