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如果没有其他想叮嘱的,我们先走了?”邵维安说完后,又等了几秒钟,轻声说了句“回见”,握着陈鸿玉的手向外走。
工作人员已经将车开了出来,邵维安道了谢,让陈鸿玉坐在副驾上,贴心地帮人系上了安全带,又给自己系好,开车出了大门。
邵维安的车开得并不快,但之后的十分钟内,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最后还是陈鸿玉败下阵来,他问:“你不好奇么?”
“我说过的,相比其他人,我更愿意相信你的话,所以如果你愿意说,我会听,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
“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很喜欢你,或许你可以试着信任我。”
第三十七章
“我幼年的时候,住在外婆那里。”陈鸿玉沉默了一会儿,开了个温和的头。
“你同我说过一些,那时候你经常和外婆一起看电视剧。”邵维安的记忆力一直很好。
“听说过青少年心理筛查么?”
邵维安听说过,他的大脑迅速地想到了比较糟糕的可能,他将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区,握住了邵维安的手。
“听过。”
“我的家族,并不将孩子看做孩子,而是将孩子视作一种待筛选的培育对象。”
“我们家,好像也差不多,但应该没有你家那么严重。”
“很小的时候开始做智力检测,各种培育课安排得密密麻麻,不允许偷懒和玩耍,在这种高压下,我的一个堂兄跳楼自杀了。
“堂兄的自杀,让家长们的关注点放在了我们的心理上,因此委托了专家,对我们的心理状态进行筛查。
“筛查合格的标准答案,我们都有,但母亲同我说,要按照自己的真实的感受去答题,那次的测试结果并不好。
“专家认为我有一定的社会性病态前兆,给出的建议是减少课业,给予更多的关爱。”
邵维安攥紧了陈鸿玉的手,说:“但他们没有。”
“我父母对这个结果非常失望,他们试图让我变得更加正常,但反而加重了我的病情,后来没办法,只好把我扔给了外婆,我外婆很早就同外公离婚了,她一个人独居,也只有她,愿意收留我。”
陈鸿玉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他舍不得松开邵维安的手,有些吃力地挪了过去,跨坐在了那人的腿上。
邵维安单手搂着他的腰,将人扣进怀中,即使知晓他足够坚强,依旧难以遏制生出愤怒与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