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直行驶到了咸阳城外,停了下来,木箱被打开,她的眼睛红肿,一时很难适应这光亮。
嬴潼说:&ldo;姝儿,你可还好?&rdo;
魏姝看轻了嬴潼,惊慌恐惧的心终于安稳了一些,像是看见了一个亲人,道:&ldo;嬴潼姐姐&rdo;
嬴潼面色很急的说:&ldo;姝儿,我已经备好了马,你现在就跟着这个叫长玹的走。&rdo;
长玹
魏姝转头看见了他,依旧是碧色的眸子,身材颀长,着一身褐色布衣和黑色胡靴,没有别的配饰。他看着她,一如往昔般冷淡,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变得更加的冷峻了。
嬴潼说:&ldo;嬴渠他可说,你们要去哪里?&rdo;
魏姝说:&ldo;楚国,说是找一个叫江一的人。&rdo;
嬴潼面色忽的就变了,变得有些泛白,她的心里涌上了些思念,酸涩,若是可以,她也想就这么同魏姝一起去楚国,但是她很快的就又缓和了过来,道:&ldo;姝儿你快走吧,不能当误了。&rdo;
魏姝说:&ldo;好&rdo;她上了马,回头看了眼嬴潼,而嬴潼也在向她挥手道别。
魏姝很不舍,很难过,比那时离开魏国还要难过,像是利刃切肤一般,但是她哭的已经够多了,眼泪都流干了,她信嬴渠,信他会接她,可她还是依依不舍的。
最后她看了眼那似长龙盘踞般的咸阳城墙,由着长玹驱马代她离开了。
嬴潼看着魏姝和长玹策马离开的背影,她兀自的站了许久,很无奈,如果魏姝的家人真的是秦公杀的,那嬴渠要怎么办,他不能一辈子的瞒着魏姝。
割舍掉吗?
那就好比让他自剜心肝,无论如何都是痛苦的,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嬴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她回到宫里时已经到了傍晚。
宫里还是那么平静,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婢女寺人们手托各色物件,膳食,垂头快步而去,没有人注意,诺大的秦宫里少了一个小小的魏女。
嬴潼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推开了嬴渠的房门,屋里燃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矮案上摆着没有动过的晚膳,已经凉透了。
嬴渠坐在矮案前,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他一直都是如此,哪怕心里再是难受,看起来也是很平淡的。
但是这一次,嬴潼却看出来了,不止是嬴潼,若是嬴虔来,他也一定能看的出来,嬴渠他心里很难受。
不同于魏姝的难过,他的目光是落寞的,痛苦的,挣扎的,因为知道真相的人总是比一无所知的人更加痛苦。
嬴渠没有看嬴潼,他只是沉默着,过了许久,淡淡的问:&ldo;她离开了?&rdo;
嬴潼说:&ldo;离开了&rdo;她稍加犹豫,走上前同他席地而坐,道:&ldo;那个长玹不是你的人,我从没见过他。&rdo;
嬴渠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嬴潼又说:&ldo;那个长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有他保护魏姝,倒也放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