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人群一片哗然,群众不可置信的质疑目光如刀子般落在高台上主教和祭司的身上。
“我认得你,就是你在城堡里把恶魔救走的!”众目所指,站在主教身后的祭司突然开口,怒目瞪向朱雀质问道,“居然冒充神的使者在这里妖言惑众!你也是恶魔的同伙吗?”
祭司的指控在那对人人可见的巨大羽翼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仿佛是为了更加彻底地驳斥祭司的话语,朱雀展开了收在背后的翅膀,洁白无瑕的羽毛在阳光下舒展开来,好似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散发着不属于人间的圣洁气息。
“你们企图发动圣战的事实全都清楚地记载在了这份文件上。”口中所述的文件出现在朱雀的手上,本应封印着文件的神圣符文黯淡无光。
文件展开的一瞬间,主教脸上仁爱大义的伪装彻底剥落,高台上站着的只是一个为了自己所认为的信仰而疯狂的狂热信徒。他对上朱雀的视线,朗声说道:“让神的光辉照耀每一寸土地有什么错?”
“不能理解父亲的仁爱,你们没资格宣扬父亲的教诲。”摇了摇头,朱雀眼中流露出怜悯的神情,出口的话语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凛然,“从这里退下吧,打消你们发动战争的念头,这样父亲也会原谅你们的。”
Act45
“鲁路修大人,教廷的人已经全部被收押在监狱里了。”
杰雷米亚的汇报令鲁路修面带病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为自己现在座椅中的身体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从还未痊愈的喉中做出嘶哑的回答:“很好,接下来等着他们的就是反乱和诬陷谋害王子的指控。”
杰雷米亚的脸上掠过一抹迟疑,思忖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不尽快解决他们真的好吗?我担心教廷……”
“呵,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教廷的真面目,”鲁路修冷哼一声截住了杰雷米亚未完的话语,“只不过和教廷迫害异己的不择手段不同,我会给他们的罪行公正的审判。”
虽然眼中仍旧残留着对鲁路修的决定的不豫,杰雷米亚还是点了点头:“那二王子殿下该如何安置?”
“洛洛……”鲁路修沉吟着移开视线,挣扎与为难在脸上一闪而过,“对外宣称他只是被教廷迷惑利用,然后将他软禁在城堡里吧。”
在杰雷米亚出声应下之前,鲁路修又飞快地加了一句:“记住不要苛待他。虽然洛洛欲置我于死地,但毕竟我的确是夺走了本应属于他的王位,只要他接下来安分地留在城堡里,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是。”杰雷米亚起身告退,刚打算转身离开,鲁路修的声音让他又停下脚步。
“国王的病情怎么样了?”
“医生说这次的事情对陛下打击很大,陛下已经时日无多。”
鲁路修叹了口气,挥手任由杰雷米亚退下。既然国王的生命已是风中残烛,那么他便会将一直以来编织的谎言继续下去,继续扮演一个温柔孝顺的儿子,伴随这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父亲”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旅途。
随着房门合上的“吱呀”声,鲁路修收回的视线正巧掠过了立在一旁的朱雀。自从被从火刑台上救下以后,那只天使就一直像这样站在房间的一角,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为什么这只天使还留在这里?鲁路修不禁疑问。被自己彻彻底底地利用了一番后,朱雀虽没有了曾经的那份亲近,却也没有选择离开,只是欲言又止地观视着自己,仿佛想从他的身上找出什么答案。甚至身为天使的他还可以选择向所有人揭示他身为恶魔的真实身份,但朱雀也没有这样做。
或许他正是看穿了一点才放心地实施了这个计划。鲁路修嗤笑一声便扭过头,故意装作没有看见朱雀,转而不耐地向C。C。询问:“我的伤还有多久才能好?你的魔法就不能再做点什么吗?”
C。C。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自己选择玩了一出苦肉计,就自己承担后果吧。既然你早就知道教廷的阴谋,为什么非要绕一个大圈,让我们去找教廷欲发动战争的证据。”
“哼,如果不这样做又怎么能在民众聚集之处揭开教廷的阴谋呢?”鲁路修没好气地又压低声音喃喃道,“当然如果某人愿意同我演一出戏,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角落里的朱雀动了动,却仍旧保持着沉默。
“圣水造成的伤害如果这么容易治愈,也就不会被作为对付恶魔的武器了。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