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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开关带起的微风吹灭了屋里的蜡烛，只剩下从窗口洒下的月光带来一丝明亮。昏暗中坐在房里的金发男子惊恐地向门口抬起头，厉声质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克洛维斯的表情，鲁路修嗤笑了一声，“就这里简陋的防备，进来又有何难？”

“你是……鲁路修？”逐渐适应了黑暗，克洛维斯猛地瞪大了眼睛，“鲁路修，你怎么会在这里？”

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拔出一把装饰精美的燧发枪，将镀金的枪口对准了华座上的男人，“受日本人之托，从你手中讨回被侵占的土地以及信仰的自由。”

“鲁路修！你是想杀了我吗？”克洛维斯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瞠目瞪视着近在咫尺的枪口，“就算我们感情不深，但我好歹是你的堂哥啊！”

“不，暂时还不。因为你还有用。”

*

鲁路修跌跌冲冲地撞开身后的落地窗，一阵狂风吹起了他身上的斗篷。落地窗连接的是一个悬空的露台，而露台之下则是城堡背侧所靠的万丈悬崖，鲁路修咬着牙退了几步，背脊已经撞到了露台的栏杆。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金发的男人手持利剑，不疾不徐地跨过被鲁路修撞倒的烛台，“这就是你反抗我的下场。”

“可恶！”鲁路修再次举起火枪对准克洛维斯扣动扳机，然而响起的只有几下无力的“咔咔”声，就算手指已经麻木，这一切也都只是徒劳。

面前是锐利的宝剑，身后是万丈悬崖，鲁路修已被逼上了绝路。

一阵剧烈的震动阻挡了克洛维斯的追击，从城堡下方飞射而来的火炮准确地击中了鲁路修所在的位置。随着轰然的一声巨响，鲁路修瞪大眼睛发现自己正同被击碎的露台地面一块儿向下坠去。

身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鲁路修下意识地向着露台的残壁伸出右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擦过断石的外缘。绝望爬上了鲁路修的双眼，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从露台的残骸上扑了下来。

“鲁路修！”

鲁路修的视野被巨大的白色羽翼所占满，下一秒失重感戛然而止。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的温暖，让鲁路修怔怔地抬起头，朱雀坚定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

“朱雀！你是……天使？”

朱雀没有回答，应该说他无暇作答。周围是嶙峋的峭壁，黑夜中凸出的巨石如同浅海的暗礁一般，让经过之人时刻暴露在危险之中，而从上砸落的露台残骸更是截断了天使能够选择的飞行路线。

“鲁路修，抓紧我！”将鲁路修护在身下，朱雀的白色羽翼周围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如同一面无形的盾牌，挡去了峭壁与落石的夹击。

与峭壁和残石的数次碰撞都因为朱雀的全心相护只给鲁路修留下几次缓和的震感，仰头瞥见朱雀吃痛地皱起眉心，鲁路修的心仿佛被什么抓住了般蓦地一紧。

白色的羽翼滑翔过漆黑的深谷，朱雀抱着鲁路修绕回到城堡的空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放下。空地周围正在交战的援军和反抗军全都停下了砍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神迹。

不知什么时候也加入了城堡外混战的卡莲瞪着朱雀背后的天使羽翼，只觉仿佛被巨石砸中，失声喊道：“什么？那个白痴竟然是天使？”

仔仔细细地将鲁路修由上至下地打量了一番，朱雀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又泛起了如同散在羽翼周围光芒般和煦的微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站起身，鲁路修瞪着朱雀周身的细小擦伤，皱起眉间，“我当然没事，倒是你，刚才为了护着我……”

摇了摇头，朱雀的眉眼笑得更弯了，“没关系，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