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想法,她不必告诉祁崇归。只有让祁崇归以为黎青是真的为她挡剑,他才愿意饶黎青一命。
祁崇归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目视前方,尽量使自己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叹什么气?孤会让人全力救他的,你不欠他什么。等他伤好之后,看在他为你挡剑的份上,孤放他离开,行不行?”
他还真有些怕戚绵被黎青一个挡剑的举动弄得乱了心,此人心机深沉,实在可恨。
戚绵点点头,“好。”
祁崇归余光睨她神色,似乎也没发现特别悲伤的样子,又突然后悔起来。
——早知道戚绵不为黎青伤心,还救他干什么?
两刻钟后,一行人才回到兴阴县城。季明涵下马把黎青扛起来背到屋子里,叫了大夫给他看伤。另一边,祁崇归直接叫了军医,让他给戚绵包扎手掌。
伤口处血肉模糊,祁崇归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儿,等军医为她把伤口清洗干净,抹上药膏,用纱布包扎好之后,他皱眉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戚绵先是摇摇头,又突然想起什么,问军医:“有没有治淤青的药啊?”
军医颔首,从一侧药箱里找出来一瓶呈上去,祁崇归接过来,问她:“哪里有伤?”
戚绵不好让他担心,便略过了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情节,只含糊道:“不小心磕着了,我自己涂药就好。”
戚绵就是不说,也轮不到军医给她身上涂药啊。
祁崇归挥退军医,让人送了一套新的衣物过来,内室也有仆婢备好的热水。祁崇归屏退众人,对她说道:“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然后我帮你上药。”
戚绵连忙摇头:“我自己来就可以。”
她在外奔波这么久,都觉得自己要臭了,确实该洗洗。
祁崇归瞥一眼她包扎得跟个粽子似的左手:“小心点别碰到水,要是需要帮忙,就喊我进去。头发别急着洗,等晚点我帮你收拾。”
戚绵当即点头应下。伤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洗个澡有什么难的,她才不会喊他进来帮忙呢!
戚绵腹诽一句,抱起干净的衣物就往内室走。
戚绵果然自力更生,左手腕搭在木桶边上,从头到尾只溅上了一星点水滴。只是洗得久了点,祁崇归足足等了有两刻钟,才看见戚绵穿着中衣出来。
他已经拿好药膏,坐在床边等着了。
戚绵哆哆嗦嗦,冷得发抖,连忙坐过去用棉被盖住身子。
“伤到哪儿了?”他拽住戚绵的手腕,打量她片刻,“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