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瑶想,他是真的放开了,不爱了。她承认,乔治找上她的时候,她可以跑。但她后来看见卓威,她改变主意了,她选择去赌一场。她清楚卓威找上她,是因为迟云琛,是认为她在迟云琛那里是有价值的、有地位的。当迟云琛亲自出现在那个荒寂的村落时,她是欣喜的,她以为他心里还有她的位置。可她的赌,她的任性换来什么呢?他为她负伤,他的厌恶和憎恨,以及卓氏那边越来越危险的挑衅。卓威的一条腿废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拿不回迟氏的一半资产,他也要让迟云琛在某一方面付出代价。代价是什么呢?也许是迟云琛的一条腿,或者他在意的女人,亦或者是他的孩子?她不过是卓威拿过来让迟云琛涉险的一个幌子,她怎么那么糊涂呢?他亲自来,她验证出什么了吗?不过是他的被迫、他的冷漠、他已经完完全全不爱她了这件事。这一晚,迟云琛跟卓氏的交恶只会更深。清晨的风像刀子割在脸上,席瑶终于清醒了些。她有点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任性,执着,不识大体。劳斯莱斯停在别墅门口时,细雨未停,乔薇撑着黑伞等在门口。车子才停稳,后座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下车,然后把那个小女人搂在怀里。他扯过她时的力气太大,小女人没有握住黑伞,伞随风飞走,后面立刻有黑衣人把伞重新撑在他们头顶。他们的太太娇耐,淋不得。乔薇被迟云琛紧紧搂着,看到车里的席瑶,视线相触,她的目光落在席瑶身上时很轻。是那种不放在眼里的轻。然后她就把脸埋进迟云琛胸口,“你受伤了,进屋吧,给你上药。”当他的黑衬衫被剪下,看见他手臂那道长刀口时,她的眼眶还是禁不住发红,她仰眸问:“疼不疼?”迟云琛扯唇,“疼啊,当然疼。”她就越发小心翼翼的,啪嗒,眼里落下,砸在他手背。迟云琛耐心等她处理完伤口,用那只好的手臂揽过她,问:“哭什么,心疼?”乔薇扭头,“不是,昨晚雷声太大,我害怕。”迟云琛咬着她的耳垂,“你是想问我昨晚去做什么了,你刚才看见她了,对不对。气吗。”乔薇被他咬得痒,躲避他,“不气,好过你见死不救。但下一次,不要让自己受伤。”他吻她,从床头到床尾。她嘴里是尼古丁的苦涩,他的呼吸燥热,只有她,像一场能灭心火的细雨。后来,他真的累,说:“睡吧。”他的告别乔薇从楼上下来时,已经是中午。保姆午餐都做好了,因为迟先生交代过,太太要按时吃饭。保姆问:“太太,要不要叫先生一起?”乔薇想他昨晚折腾一夜,早上也没吃,又返回卧室,脱掉鞋子,慢悠悠爬回床。她两根手指落在男人凉薄的唇,贴着耳边说:“该吃饭了,迟先生。”迟云琛眼皮半掀,眉目敛着一层倦意,看她身上穿得是他的黑衬衫。睡前玩得过,也没顾手臂上的伤,自己的黑衬衫不知怎么就穿在了她身上,袖口被剪刀豁开,带着血迹。他说:“去换衣服,乔薇。”乔薇没急着去换,靠在他身上,“你下午出去吗。”迟云琛说:“要去公司。”乔薇说:“我下去不出去,赵小姐要抱着小baby来做客。”迟云琛看她一眼,“那正好,学学怎么带孩子。”乔薇换好衣服下去的时候,赵小姐已经到了,推着婴儿车,小宝贝在车里安静的睡。赵小姐还带了一位跟她模样有几分相像的,介绍说:“这是君君,我妹妹。”赵君君,乔薇一下就想起留在迟云琛领口的口红印。可赵君君看起来心无城府,对她甜笑,“乔姐姐。”她们逗了一会儿小孩儿,听见楼上有脚步声,是迟云琛从楼上下来。赵小姐跟他打招呼,他回得挺淡,似乎也没看见赵君君,转身去餐厅吃饭。赵小姐凑近,小声说:“迟公子现在又住在你这里?”乔薇回:“赖着不走,我有什么办法。”赵小姐想,乔薇还是爱栽在迟云琛身上,不死不休,爱不上别人了。人家季景洲对她那样好,她有孩子,他都不在意,世家那阵子都传乔薇跟季景洲在一起,可转眼又分了,乔薇还是回到迟云琛身边。看过季景洲甘愿栽进去的样子,为她小心翼翼,那种专属的温柔与呵护,眼里荡得波纹都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