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回话,他又自顾自的笑道:“迟云琛的事,你不用管,他有分寸。”乔薇笑,“我知道。”他带着安慰的眼神看着她,“他会平安回来的,他舍不得你的。”乔薇安静的答话,“我懂。”季景洲带着笑意,“换做是我,我也舍不得。”乔薇蹙眉,叫了一声季景洲。他又说:“逗你的。好好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他会回来找你,我们都会回来找你。”季景洲是在次日离开的枫山,回到顾家,岑波从里面迎出来,“阿稳,迟公子那边给消息,蒋松偷渡回国,行踪太隐秘,迟公子都找不到人。”卓氏那边已经够迟云琛应对的,如今又多出个蒋松,他突然回国,只怕是冲着乔家跟乔薇。乔薇因为乔家和迟家、顾家受到过挺多波及,因家族利益跟迟云琛的协议结婚,被乔氏烂尾楼买家绑架,被乔治偷窥跟踪,险些因为乔昕做手脚被冠上谋杀,跟季景洲的假结婚,卓丛竹设计的香水被疯狗扑……一桩桩一件件,好在有惊无险。这一次,同样不希望她涉险。季景洲在国内也查询不到蒋松下落,双方动用了所有人脉。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觉得不安,比以往都要强烈。迟云琛也如此。她现在是两个人,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两个男人着了魔似的找人,从地球的一端到另一端。初冬的枫山迎来第一场雪,山间覆盖一层白,在太阳出来后,又泛起淡淡的金色。迟云琛的车出现在枫山别墅时,两边的保镖自行让路。他掀眸看这里的高墙,安防。窗外景色不断倒退,他莫名其妙的开始走神。他跟她有三个月没见,她的孕肚是不是又大了几周,她现在在做什么,看见他会是什么表情?蒋松查不到踪迹,会不会在某个暗处跟着自己,发现这里,他这里安防做的到不到位。蒋松是一只狼,他到底想干什么呢,乔薇会不会出什么事?被绑架,刹车失灵……他夹着烟的手放在方向盘上,烟灰掉落在他昂贵的衬衫上,他掸掉烟灰,有些烦躁。车缓缓开了十几分钟,直到看见她一个人等在别墅门口,裹着桃色羊绒大衣,像立于风雪里被娇养的小花。那么漂亮,又那么柔弱,得轻轻呵护在掌心。迟云琛下车,走向她,替她撑住伞。迟云琛看着她发红的鼻尖问:“等了多久?”乔薇吸吸鼻子,“一个小时。”他扣住她的腰,被她的肚子顶了一下,笑骂她傻。乔薇不服,“你更傻,人傻钱多。”她说完就搂住他的腰,脸钻进他的外套里,他的胸膛又结识又温暖,他淡淡的烟草味,他的气息蓄在鼻尖,那么好闻,那么熟悉。雪还在簌簌飘落,她想起去年分手时,也是这样的雪,可那时的冷,侵入骨髓,那时也没人这样抱着她。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忍受一个个难眠的夜,那种痛犹在,孤独的,寂寞的,难捱的。真像是一场又一场的梦。他细锁眉头,宽厚肩膀裹住怀里的小女人,感觉衬衣被她滚热的眼泪浸湿,变得沁凉,他摁住她微微抖动的双肩,低垂眼眸,有泪圈在眼睛里。迟云琛抱起她,落在两臂的分量比之前重些,黑伞在他们身后飘落,随风翻滚。他褪去她沾了雪的桃色大衣,脱掉她的雪地靴,用手掌暖着她的脚心。保镖在身后弯腰捡起乔小姐的东西。跟迟云琛一同回国的保镖最清楚,这三个月,总裁如何跟卓威那只阴险狡诈又没有原则的狠人斗。总裁原本是一个商人,可却像个杀手,手上沾了血。被卓威一步步逼入险境,受了伤。逼得他拿起枪,最终对准卓威的脑袋。总裁的母亲像个事外人,冷眼看着舅甥斗,最后,还是为卓威低了一次头,跟迟云琛求情,保证他们再不踏入国土。总裁最终手下留情,放下枪,放他们走。总裁说毕竟是他的舅舅,即便母亲不求请,他也做不到扣动板机。他得为未出世的孩子积德。他们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枕间都是她的栀子花香气。熟悉,味诱,心里和身体都寂寞,可他得忍下心里的燥,干火烧得厉害。小女人偏头问他:“这次回来你还走吗。”他问:“你舍得我走吗。”乔薇头往他颈窝蹭了蹭,“舍不得你也会走,我其实并不了解你多少,你在做什么也不会告诉我,你决定的事情也很少有人能改变。”回想她跟迟云琛的这两年,他们相处的时光并不多,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忙。迟氏的各种压力压在他的肩上,她并不能分去他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