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抒:&ldo;……&rdo;
&ldo;所以,回去的事,最好不要再提了。我这边的医生不会比易勋差,何必急着回去,再添一层劳累。&rdo;
易勋……秦抒叹了口气,提到这个名字,她心里的愧疚压都压不住。
可是不回去的话,沈渊……她想到那个人,心像是突然陷下去了一块,莫名的牵挂,莫名的悸动。从画舫上跳下来那个瞬间,她自己保命的考虑占了上风,其实她知道,沈渊不会轻易死的,沈氏那样庞大的帝国,更不会放他一个人身陷危险境地的。既然他性命无虞,那她就要自谋生路。
可当她在孟颐川身边苏醒,虽则全无寄人篱下的惶惑,可是对于沈渊的挂牵却一秒一秒,层层累加。
原来她并不是无情的人啊,在他身侧耳鬓厮磨缠绵悱恻这样久,再坚固的心墙,也抵挡不住柔情的侵袭吧。
孟颐川却没有察觉秦抒突然低落的心情,低眉垂眼接着说:&ldo;还有,你也说了。这件事情,纯属拜我所赐。你在孟家好好将养,也是接受我的歉意的方式。&rdo;
&ldo;孟颐川,这还是你吗?当初跟我谈判的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怎么画舫沉了,这就萎靡不振了?&rdo;
孟颐川动了动唇,却没有出声。秦抒,我不是萎靡不振,而是突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罢了。只好把你强行留在这里,让我看清你,也看清我自己。
&ldo;不过,也好。毕竟,徐承的事我还要接着问下去。&rdo;秦抒蓦然话锋一转,她看见孟颐川脸色骤然变了两变。他刚刚的话,其实也是说给她听的吧。周公钓鱼,愿者上钩,她开诚布公的说了,他应该也会明白她的决心。
&ldo;……好。&rdo;
有什么共识,在两人之间悄然达成。
第一百七十七章陌生的孟颐川
秦抒的精神不太好,多说了几句话就显出疲态。孟颐川离去前,回头破有深意地留下了一段话:&ldo;其实你再把徐承的事情刨根问底又有什么用呢,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心里也很清楚,现在每一条新获得的线索,都不过是对既定事实的证明而已。&rdo;
秦抒垂下眸光,没有反驳。
是啊,她现在还纠结什么呢?
孟颐川放轻脚步走出去,又轻轻关好门,站在门边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他觉得最近自己有些奇怪,那种莫名的情绪越来越强势,甚至在和秦抒对话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去捕捉她的眸子,不愿放开。
大概是中蛊了吧,可是这蛊毒,他受得心甘情愿。
屋里,秦抒放松身体瘫在床上,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比如,郑淮给自己下的药到底是什么成分,她又为什么恨她恨到巴不得她精神失常濒临疯魔;还有自己身上的所谓抗体又是怎么回事,跟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有关系吗……
这真是,太伤脑筋了啊。谁知道活着已经这么不容易了,要求一个真相,那岂不是要剥掉一层皮才好……
郑淮,刚刚孟颐川话里话外,应当是明白事情原委了。不过冲着郑淮对他一腔真情,以及利用价值的份上,大概不会太惨吧。她傻笑一声,现在她自个儿安危都得不到保证呢,还在这担心已经决裂了的老朋友,她何时这么善良了?
睡觉睡觉,等恢复得好了,才能面对接下来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和……人。
……
其实,秦抒想错了,彻头彻尾的想错了。她不知道孟颐川早已不是曾经那具利益至上一身冷漠的皮囊了。有什么细微的改变在悄然发生,而基于这个改变,那些以往可以当作是&ldo;无心之失&rdo;的错误,现在已经变得不可忍受。
乾州城,孟家一处暗室中。
&ldo;求求你,让我去见颐川,求求你了!&rdo;披头散发的女子跪在地上,抓着眼前孟家下属的小腿,死活不肯放手。
这里昏暗到全然不见天日,窗户只在很高的地方开了小小的一扇,粗而冷的栏杆焊得死死的。抬眼看去时,徒然只得四壁。在此之前,郑淮从来没有想过孟家居然会修建这样逼仄的&ldo;牢房&rdo;,而且,这个原本应当是拘押犯人的地方,现在,关了一个她。
属下一脸为难:&ldo;郑小姐,这件事属下实在做不到,二爷的意思,我们也没有办法改变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