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絮惊诧地看着南宫碧落,南宫碧落却看着强忍男儿泪的秦致远,会放心让曲水他们先走,不过也是因为秦致远罢了。
行尸楼的首脑还是没有说是谁,它不该出现,也消失得莫名,刘文杰和张文博奋力查出的真相也被抹灭,好在归根结底都是越王一己私欲,他也已经死了。
皇权天下,能做到这样,已经够了。
秦致远知道南宫碧落在看他,可他却不敢看过去,叛过了越王,他念着王瑾党羽一个个斩立决的名字,最后看到了南宫碧落的名字。
“女捕南宫碧落,知法犯法,助纣为虐,逼迫商家,残害官员,经由查实名下家业与王瑾勾当密不可分,虽屡破奇案,于都察院立下汗马功劳,功不抵过,特判就地正法,厚葬全尸,南宫家善举义德不受其累,家田散尽,于王瑾赃款内返还于民,钦此。”秦致远念完好像已经用完了力气。
“就地正法,厚葬全尸。”南宫碧落重复着,她看着一脸悲痛的秦致远,倒是意料之中。
知晓了皇室秘密的她,又卸下了官职,若不是还有一些影响力,怕是连曲水他们都保不住,可以了,够了。
她看向风飘絮,想要说什么,但风飘絮那平静淡然的样子好像也都是多余了,她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南宫……”秦致远也有千言万语,可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没关系的,秦兄。”她还是当初水潭见到的豪情女子,坦坦荡荡,从容不惊。
夕阳红灿灿的,老鹰终于飞走了。
那天守在宫门外的人再也没有看到南宫碧落和风飘絮出来。
秦致远脱下了官帽,亮出了胸膛,以命阻止了要闯入宫同归于尽的江湖人,一切都结束了,皇宫里发生的一切好像梦一样不真实,而京城里已经结起了晚市的灯,因为海关再传捷报,朝廷宣称倭寇很快就会退兵,好像还要比以往更加热闹。
十日后。
倭寇退兵,王瑾和越王的罪证才一并宣告,国贼被除,阉党伏诛,所抄家法办的财物,充缴国库也赈济天下,大明国泰民安。
天下叫好一片,京城里仿佛什么都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同日,誉亲王朱洪彦旧病复发,死于皇室高墙之内。无名小巷,一女子上吊身亡。
知道的人不多,连史册上也在皇帝授意下记了个封号,誉亲王受没受过宠,皇帝都不再提了,谁关心?那女子又是谁?谁又知道?
只有那都察院里的俊官员,自斟自酌,厚葬了女子,也倒了一杯初酿的涩酒在地上。
他就赢了吗?她就输了吗?王爷和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