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修真界的神奇,即便是玄臻这般从未修习过古琴之人,也能在那玉简的帮助下,还算流畅的弹完一首乐章。“按书上说的,弹奏的曲子要有为力,就必须凝神聚气于指尖,将灵力和神识融入琴音之中,层层音浪推出每一波都有断石分金之力。”玄臻想起之前看过的书中所说,便闭上眼睛专注用耳朵去倾听,细细顺着弹奏的手指传输灵力,使每一个音符都染上威势。自古乐声就讲究以情动人,这古琴身为四艺之首,八音之绝,一向深邃苍远最能打动人的心绪,可是脑海中的琴音虽然绝世,却光有其形,好似一个没有一丝感情的傀儡在演奏,听下来直叫人万念俱空心灰意冷。几遍下来,虽然弹奏古琴没有什么问题了,但玄臻这个冰灵根修士都感觉全身寒透,只好放弃这个玉简中曲子的修炼。虽然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但着实太过于影响一个人的心性,玄臻决定换一个玉简的曲子练习,反正温良送过来的玉简有八九卷。反正又不差,可以一个一个的,换着来。然而,当玄臻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凌霄殿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空气中飘散着墙垣破毁坏扬起的灰尘,破碎的琉璃瓦凌乱的撒了一地,玄臻撤去已经快破碎的隔音阵后,外面源源不断的哀嚎声钻入耳中,就连他对面晨霄峰山头的晨霄大殿,也是一片狼藉。玄臻一脸呆滞的看着这一切,直到平时被他找理由打发出去凌霄殿,在外面候着的伺童绿衣,口吐鲜血虚弱的跪在他面前。“真,真君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刺耳异常的琴音,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外面的弟子,全都昏迷了,只剩我一个还醒着”话还没说完,绿衣呕出一口淤血来,便倒地不起。玄臻:“”糟了,闯大祸了,咋办?玄臻恨不得摧胸顿足咆哮一番,如果呐喊可以解决问题,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把马景涛比下去。卷1:三番五次的试探瞧了瞧左边平时清雅温润的温良,此刻一副灰头土脸、狼狈不已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最小的师弟玄臻,依旧高贵冷艳的站在那里,一脸正经的述说着一件混账无比的事情。肖烨感觉有些胃疼。“是我之前抚琴时,不小心惹出的祸事。”“所有损失,我玄臻一人承担。”“肖师兄不必这样看着我,以后弹奏未知的琴谱,我会出门找个林深无人之地。”当玄臻踏出紫霄大殿,阳光照耀在身上时,他右手忍不住摸上左手的储物戒,感觉无比绝望。这次抚琴事件,不仅毁了晨霄和凌霄两座宫殿,还害得两座山头一百多名外门弟子,以及二十多名内门弟子轻伤,五十多人重伤,甚至还有好几个弟子修为和根基毁于一旦,只能重新修行为了弥补这些人的损失,玄臻储物戒中积存的无数灵石,以及身为太上长老和峰主未来一百年的灵石供奉,全部都搭进去了。一夜破产的玄臻:“”“玄臻师弟不用自责。”温良取出一张手绢,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款款温煦的拍了拍玄臻的肩膀,“师弟的这次失误,好在没有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损失我知琴修修炼不易,这等事故也算常见,听闻十多年前一名琴修望那浩宇城之庞大浩瀚,感悟古今兵戎历史,景物变化而做出伐戮一曲,一不小心就毁了一座城。当时,因这次事故死了不下两万普通人,这名修士自愧自责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只好自尽,以死谢罪了。”被温良这么一说,玄臻感觉更糟心了。“师兄教训的是,玄臻现在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弟子。”目送玄臻离开,温良脸上的笑意带上苦涩,仿佛想到什么,温良神色复杂沉默。昨日在大殿之上,他便发现玄臻行为举止的异常,盯别人杯中物,完全不像是他那个高冷傲气的“师弟”能做出来的索性,当时他在大殿上便对这人试探了一二。没想到,这人还算沉得住气,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当然,后面那一场小意外不算。温良严重怀疑,眼前这个玄臻是不是被人夺舍了,又或是,最近他所见到的,才是他这个师弟的真面目。其实,验证玄臻究竟还是不是玄臻,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只需前往紫霄宗魂殿查看一番属于玄臻的魂灯是否还亮着,但魂殿只有宗主一人可以进入。温良只好另寻方法,验证一番玄臻的身份了,昨日玄臻拒绝为拜师大典演奏礼乐,温良心中一动,想到了他几年前在以秘境中得到的玉简。这些玉简的曲谱他全都看过了,其中有一卷记录着他之前所说的伐戮。温良将这些玉简整理好,又将那首伐戮的前一段,与能使人心神动荡的乱魂抄结合起来,制成了一首新的曲子,夹杂在那些普通曲目的玉简之中,让若云送了过去。如果玄臻还是原来的玄臻,那个高阶修士中极为罕见的琴修,极为精通琴艺,自然能识别那卷玉简曲子的问题,但如果玄臻不再是从前那个,不精通琴艺甚至不会弹奏古琴,为了掩人耳目练习弹奏,自然会傻愣愣的去演奏这些曲子虽然猜到这个人并非原来的玄臻,但温良也没想到,玄臻的手气那么背,随手一拿练习的第一首曲目,就是那个具有杀伤力的乱魂抄和伐戮的结合曲。温良也没想到,玄臻会到凌霄壁上,面对着凌霄峰对面的晨霄大殿练习。结果悲剧了。温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用血与泪的事实论证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真理。如果这些还不足以确定玄臻芯子被换了,那他刚才提到伐戮此曲时,玄臻那毫无波澜一副第一次听说的神情,也能反映问题了。虽然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不过这些有跟他有何干系?他倒是觉得,眼前这个“玄臻”倒是有趣的多,足以打发他在这紫霄宗的漫长无聊时光。温良轻抿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不知道自己的底子已被人摸透了的玄臻,还保持着那副高贵冷艳的表情,尽力做到不露馅不崩人设,单单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夺人眼球只不过,这所到之处众人避让的画面,确实更加壮观。见前面有几个受伤的弟子,玄臻想上前问候两句,却发现本来好好聊着天的弟子,见他一来双腿发抖,那表情都要哭了。“真真君。”玄臻止住脚步,沉吟半刻开口,“你们,可还好?”“好”这哪儿好,说话都哆嗦结巴了。“记得好好养伤。”“好”“良心”发现的玄臻,见天色已晚,凌霄殿还是一片废墟得,得赶回去收拾一片临时住的地方,便放弃“恐吓”这些心肝胆颤的外门弟子了。凌霄殿的废墟前,林修砚一脸麻木的矗立在原地,左手提着被褥,右手提着洗漱用的木盆,脖子上还挂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虽然已经听匆匆路过,神色惶恐的同门师兄讲过这其中缘由了,但林修砚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就出了一趟门,这个玄臻就把凌霄殿弄成了这副模样?!肖花花毕竟还小,哪见过这幅惨样,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坐地上抱着林修砚的裤腿擦眼泪鼻涕。“大师兄,你说师尊他老人家没事吧?”“师尊是不是被埋里面了,二师兄也被埋里面了我们是不是没师尊了?”“怎么办,凌霄殿没了,师尊也死了师尊!你老人家死得好惨!”肖花花哭的撕心裂肺,一阵阵哀嚎。感受着腿上的重量,低头一看,林修砚额头青筋暴起,凶神恶煞咬牙切齿道,“给我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