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
“嗯,那妈妈我先挂了。”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拉着爸爸进了车里。
刚刚儿子开的免提,弟弟的声音他听得很清楚,对方似乎对自己住院的事情很惊讶,估计是儿子和弟弟说了,但是弟弟没信。
儿子有多机灵他早就见识到了,现在故意又说出院的事情,用意他明白,上了车后,他用手指揉捏了一下小孩的肉手,说:“不用和他说这个的。”
小孩子反手握住了他爸的手指头,又把头靠在了大人胳膊上,语气坚定,说:“我想让他知道,我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
赖于声在儿子挂断电话之后坐立难安,哥哥身体一向都很好,以为是小伤小病,怎么会严重到住院?儿子来找自己时的那种慌乱和祈求重现在脑海里,现在看来的无助和惊慌在当时却觉得儿子是装的。回想之前好像一直都是小孩子在哄他,无论何时都是乖巧的顺着他的意思,上次的质问让他恍然明白,佑声不过七岁,需要的是他这个做家长的爱护,可是他没有做到,在那个时候就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
他几乎是做了将近一天的思想斗争,在将近日暮的时候选择出门去哥哥那里看看,既然选择了回国就避免不了会有接触的地方,况且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一个佑声,他欠佑声一个对不起,或许今天能够补上。
园区的门卫冲他打了个热情的招呼,问他身体有没有好一些,他对于那天发情的记忆是很模糊的,不知道门卫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只能礼貌的笑着点点头。
保姆在前院扫初秋的落叶,余光扫见门前站了个人,她抬眼去看,激动的连忙过去开门,张嘴想喊,到最后却哭着笑了出来。
她不知道东家和东家弟弟有了什么矛盾,先前那么长时间的离开暂且不提,她不能理解的是东家住院生病这么虚弱的时候这个做弟弟的还能这么狠心的不去看,她仔细着照顾到底不及真正亲人的一点点关爱,东家对他弟弟的疼爱她这个外人也都看在眼里,现在提起来在心里都要忍不住怪人狠心。
赖于声冲着保姆笑了一下,那个保姆算是自己的半个阿妈,乳娘离开之后就一直是这个保姆照顾他和哥哥的饮食起居,他问:“最近还好吗?”
保姆点点头,准备进去通报,赖佑声从屋子里出来把她拦下了,叫她去厨房,然后站在门外软垫上,等他妈走近后拉住了手,没说话,带着人穿过客厅往后院去。
初秋的天气傍晚有点凉,赖宗宪穿着有些单薄的睡衣,今天出院的他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坐在后院的椅子上发了半天的呆,无聊的时候总是能够培养各种本以为不会有的习惯。
他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以为是保姆劝他吃东西,他还在为今天回家时发现自己的酒全部被收得无影无踪而生气,况且那粥就算是在变着花样如今他也吃腻了,干脆闭上眼睛,说:“我不吃。”
“爸。”
他家保姆也是变着花样,如今叫儿子劝他吃也没用,他哼了一声,说:“你来也没用。”
如果不是因为声音是从那个背影传过来的,赖于声根本不敢确定坐在那里的就是他哥,从后面看起来瘦了很多,脖颈那处的骨头突出着,因为是alpha的缘故他哥的骨架很大,现在看来是种病态般的瘦了。
赖佑声撇着嘴耸耸肩,每到吃饭的时候他的爸爸总是异常的固执,他和保姆轮番上阵,简直比挑食的幼儿还要难伺候,他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都是乖乖吃饭的。
保姆这时候也来了,端着碗飘香的银耳莲子粥,东家现在其实能吃点其他的东西了,晚上还是以清淡为主,只不过胃口一直不如从前,还是照样的瘦下去,愁坏了保姆,照顾不好东家,就差含泪辞职了。
赖于声把碗接到手里,慢慢的走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小椅子上,哥哥没睁眼,皱着的眉头似乎在表达不服从他的意愿的不满。
感觉到嘴边一股热气,伴随着粥的甜香,那股热气冲得赖宗宪有点烦躁,想一挥手把碗打开,但又顾及着别烫到人了,扭过脸的同时又睁开眼,说:“说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