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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红玉叫住他：&ldo;等一下，你不认识我吗？&rdo;于有清回头来看了一眼边红玉：&ldo;我们在哪见过吗？&rdo;边红玉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ldo;我是x省的，同乡会上我见过你。&rdo;&ldo;哦，原来是老乡啊，你好，你好。我记人不是很擅长，上次人太多了，没注意，对不起。&rdo;于有清抓了抓后脑勺，腼腆地笑了。边红玉笑得很开心：&ldo;没关系。我叫边红玉，你叫什么来着？&rdo;&ldo;哦，我叫于有清。&rdo;&ldo;你是今年的新生吧？&rdo;&ldo;是的，我是物理系的，大一的新生。&rdo;边红玉笑道：&ldo;其实我们也是大一的，不过比你们早来了半年，我是政法系的。&rdo;于有清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尤其是女人，便点着头说：&ldo;那我先进去找我同学了。&rdo;边红玉说：&ldo;那你去吧。再见！&rdo;她看着于有清的背影，勾起了嘴角，真是个傻乎乎的小子。赵明月正在台上对台词，繁漪的台词太多了，而且感情非常激烈，非常不好把握。还好赵明月也是见过世面的，又经过事，加上人聪明，驾驭得倒还算到位。大家在台上排了一段，然后停下来休息。赵明月早就看到于有清了，下来和他说话：&ldo;怎么样？&rdo;于有清说：&ldo;还挺有意思的。那么多台词你都要背下来？&rdo;赵明月说：&ldo;对啊，不记下来没法演，当演员挺辛苦的，尤其是在台上表演的演员。&rdo;那边的舞蹈已经开始重新排练了，边红玉慢慢地从门外进来，入队，站在队伍中。音乐响起，舞蹈开始排练。于有清说：&ldo;那个女生也是我们老乡啊。&rdo;&ldo;谁，你说边红玉？&rdo;赵明月问。于有清点头：&ldo;刚才在门外遇到她了，她跟我打招呼了，我不不知道她是我们老乡。&rdo;赵明月说：&ldo;是的，她也是我们老乡，我去年来北京的时候正好跟她坐在一起。她是省城的，非常傲气，不爱跟人打交道。&rdo;于有清想起刚才边红玉跟自己说话，也没觉得有多傲气啊。舞蹈老师突然说：&ldo;你，边红玉，这个动作又没到位，要跳起来，跳高一点。&rdo;边红玉脸色有些苍白，苦笑了一下：&ldo;对不起老师，我肚子疼，跳不起来。&rdo;舞蹈老师说：&ldo;从一开始排舞，你就生病，都过这么久了，肚子疼还没好，有没有去看医生？&rdo;边红玉苦笑了一下：&ldo;去看了，吃着药呢。&rdo;赵明月看着边红玉的脸，感觉有点不对劲，像是个大病初愈的人一样。变故到了十月中旬，香山的红叶红了，沈旭跃和赵明月约好了周末去爬香山，一同去的还有他们两个宿舍的同学，都是本着自愿的原则，愿意去就去，大家对香山红叶慕名已久，来北京，至少是要看一回的，所以倒是没有人说不去。于有清也没有别的安排，正好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周末一早，大家就出发了，到了集合地点，却见沈旭跃满脸歉意地跟赵明月说：&ldo;明月，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去一趟，不能跟大家去玩了，你和大家一起去玩吧。&rdo;赵明月吓了一跳：&ldo;出什么事了？&rdo;沈旭跃说：&ldo;我外甥病了，我姐夫带着外甥从老家过来了，我得去看看。&rdo;&ldo;那我跟你一起去吧。&rdo;赵明月说。沈旭跃看着赵明月，又看了一眼于有清：&ldo;那让有清跟着大家一起去？&rdo;赵明月点头：&ldo;嗯，我跟他说一声。&rdo;于有清听说赵明月不能去，失望之情溢于言表：&ldo;那我也不去了吧。&rdo;赵明月叫来毛剑兰：&ldo;剑兰，旭跃家里出了点事，我们要去他家看看，有清跟着你们去香山，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啊。&rdo;毛剑兰非常慡快：&ldo;行，没问题。&rdo;于有清虽然有点不愿意，但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去了。上了车，赵明月听沈旭跃说他外甥的事：&ldo;我昨晚上不是回去了吗，准备早上过来和你一起去爬山的，我才知道京京出事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姐夫打了长途电话回来，说是被孩子被拖拉机轧到腿了，已经送到哈尔滨去治疗了。我姐心疼孩子，非让我姐夫带孩子来北京治疗。今天就能到了。&rdo;&ldo;啊，被拖拉机轧了，那岂不是很严重？&rdo;赵明月想着就觉得可怕。沈旭跃呼了一口气：&ldo;我也不知道，希望不严重吧，还在才五岁，要是落下什么残疾，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也难怪我姐要求要送到北京来。&rdo;赵明月担忧地说：&ldo;这么远，不会耽误孩子病情吧？&rdo;那么大老远送到北京来，不会耽误治疗吗？沈旭跃说：&ldo;我也觉得我姐这一点欠考虑。不过好像听说伤情还在观察期，没到手术期，医生说可以转院。&rdo;两人心情沉重地到了家里，沈父沈母都在等着，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沈大姐则在一旁哭泣，赵明月安慰了几句，也无济于事，沈旭跃过去，拍着大姐的肩：&ldo;别担心，会好起来的。走吧，我们现在去接人。明月，我和我大姐去车站接人，你在我家等消息，等我们接到人安顿好就回来了。&rdo;沈父的司机送他们过去，沈旭跃还没考到驾照，自然不能开车。沈旭跃陪他大姐去车站，车上位置不够，赵明月再去的话，等接到人了就没地方坐了，所以只能在他家等着。这是赵明月第二次来沈家，上次中秋节的时候，赵明月以和于有清一起过节为由，拒绝了去沈旭跃家过节，毕竟她只是沈旭跃女朋友，还算不上沈家的人，没有她的存在，沈家人在一起显然更自在一些，至少不会给沈母添堵。这一次要不是听说沈馥郁的儿子出事了，她也不会过来。而且要是知道自己需要独自面对着沈父沈母，她估计也不会过来。但是现在，她必须得独自面对沈父沈母。沈母没有了前两次见到的那么干练和趾高气扬，她像个平常的老妇人，脸上有些忧戚，唉声叹气地说：&ldo;你说这真是作孽啊。那么小的孩子，就要受这个苦。这要万一以后落下什么病根，那这辈子不就毁了吗？&rdo;沈父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老伴说这话了，心情本来就不轻松，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ldo;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肯定没你说的那么严重。&rdo;赵明月赶紧去给二老倒开水：&ldo;伯父伯母，喝茶吧，别担心，孩子还小呢，恢复能力非常强。而且北京的医疗水平全国最高，肯定能把伤治好的。&rdo;不管情况怎样，人总希望听到一些自己想要听的话来宽慰自己，赵明月这话真是说到沈母的心坎上去了，所以她看了一眼赵明月，没有说反驳的话：&ldo;对啊，就是这样，孩子还小呢，生长力多旺盛啊，一定会没事的。&rdo;沈父也说：&ldo;就是，你担那个心做什么，别胡思乱想。&rdo;然后接下来，赵明月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跟两个全然陌生的长辈在一起，尤其有一个还对自己没有好感的陌生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沈父大概也知道赵明月的尴尬，他很善解人意地和赵明月聊起了她老家的事。赵明月的老家沈父又不熟悉，他们之间唯一可以聊的，就只有沈旭跃了。有了话题可聊，赵明月也就渐渐放松起来，赵明月跟沈父说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沈旭跃，听沈父说一些她不知道的沈旭跃，两个人互补着拼凑出一个完整清晰的沈旭跃来。沈母也渐渐被两人的话题吸引住了，确切地说，她是被赵明月说的事给吸引住了，因为儿子那十年的成长，做母亲的是完全缺席的，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